我生平最痛恨的三个字就是——小-白-脸。
便生生把到嘴边道谢的话,咽了。
正要走去侯府后门,乌泱泱一行人自前门涌入。
依稀听到仆人口称“夫人回来了”之类的。
“哟夫人回府了,咱们快走。”蒙将军收回目光招呼我。
“欸。”匆匆瞥了眼门口,瞧见位青衣白靴的少年。
头上戴着碧玉的发冠,见之忘俗。
少年也望见了我,微笑颔首。
“干嘛呢?”蒙将军唤我。
“欸,来了。”
大门口停着辆遮挡严密的马车。
车夫见我们出来,左顾右盼着帮我们打帘。
“昨儿一兄弟的娘没了,我去吊个唁。郎教头就此别过。”
这个蒙将军,刚说了便忘。
好在周遭除了这个侯府车夫并无他人。
我抱拳别过,钻进马车。
到家没多久,侯府的赏赐也到了。
只是再多的赏赐也弥补不了即将失去儿子的窟窿。
经过一个月的拉扯,娘认了命,不再怪我。
时常会在夜里听到她默默地哭泣,伴随着爹的好言相劝。
我只能假装没听见,蒙上被子抹眼泪。
爹娘从不问我训练的事。
只关注我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
为我洗衣做饭这种事,成了他们睁开眼的唯一动力。
我开始担心,如果我去了,他们还能否彼此搀扶着走下去。
从未有过的客气弥漫在郎家。
人人都想用这种方式珍惜尚可相偎的日子。
没人知道那天何时到来。
焦灼与悲凉霸占着我的头脑。
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