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过去,将厌烦压进职业化的微笑里:「先生,要品尝一下这款麦卡伦吗?今晚有特惠。」
「既然你推荐。。。」男人微笑着,声音刻意压得温和低沉,「那就来一瓶。」
他递出一张黑卡,目光始终粘在她脸上,像是在欣赏什么稀罕物件。林星澈接过卡片随意瞥了一眼,注意到他无名指上虽然空空如也,却有一圈浅色的痕迹,心里的厌恶感顿时翻涌上来。
等她刷完卡递还单据,男人突然拍了拍身边的真皮沙发:「坐下聊会儿?」
「抱歉,我只负责卖酒。」林星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绝。
「脾气不小啊。」男人不以为忤,反而饶有兴味地打量她,「吴姐说得对,你和这儿别的女孩确实不一样。坐一会儿,又不会少块肉。」
林星澈眯起眼睛,心想就你这副德行,也配碰我一根头发。可现实摆在眼前,为了那笔手术费,她别无选择。最终,她坐在了沙发最边缘,浑身紧绷,像只准备随时反击的豹子。
「来,喝一杯?」男人举杯,眼里带着挑衅的笑意。
「免了。」林星澈面无表情地推开酒杯,声音冰冷,「我这人喝醉了爱动手。」
男人愣了片刻,随即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震耳的音乐声充斥着整个空间,林星澈端坐如松,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托盘边缘。她很清楚自己在试探深渊,但比起眼前这只老狐狸,更让她揪心的是父亲的手术费。
「妈的。」她在心里啐了一口,明白这条路她不得不走,「条条大路通地狱。」
「我叫程铭,做生意的。」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他端详着林星澈,眼角眯起,嘴边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我记得你,之前在这儿待过一阵子,是吧?」
林星澈心头一紧,面上却依然镇定,故作疏离地回道:「是打过工,怎么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真是天堂鸟的老客人,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程铭浅啜了一口酒,目光始终黏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看透:「我就说没认错。」他语气笃定,俨然对自己的记忆十分自信,「你走后,我还特意来找过你几次。」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股令人不安的执着,「可惜每次都扑空。」
一股寒意顺着林星澈的脊背爬上来,她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强压下内心的不适,她勉强挤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巧合吧。」指尖不自觉地扣紧托盘边缘,关节泛白。
程铭放下酒杯,语气陡然转为正经:「你和这里的其他女孩不一样,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像是在安抚一只戒备的小兽,「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或许我能帮上忙。」
这番话像根尖刺,瞬间扎进林星澈的心里。程铭眼中那种「我都懂」的表情让她既恼火又无力,仿佛自己的所有伪装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在心底冷笑,表面却依然保持着礼貌:「谢谢程先生好意。我得去忙了。」
程铭笑笑,仿佛全不在意:「没关系,你先忙。」
林星澈的工作终于结束,刚刚走出「夜色王朝」的后门,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你还真是忙啊。」
她猛地停住脚步,心里一紧,转过头去,正对上程铭那张熟悉的脸。他站在酒吧后巷的路边,车子也停在那,似乎等了她一阵,但眼神里带着某种令她不安的意味。
「程先生?」林星澈的语气瞬间冷了几分,心里有些烦躁。她并没有准备和他有任何交集,尤其是下班后。
程铭笑了笑,迈步朝她走来,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特地等你出来,想跟你聊聊。」
林星澈皱了皱眉,试图绕过他:「程先生,我已经下班了,天也这么晚了,我得回家。」
程铭却没有让步,仍然跟了上去,步伐稳健:「我知道你在酒吧工作不容易,我挺理解的。」他故作轻松地说,「但你不觉得,偶尔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吗?你真的要这
么一辈子忙碌在这种地方?」
林星澈心里一阵烦闷,嘴角勉强扬起一个不痛不痒的笑:「我没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程先生,谢谢你的关心。」
程铭丝毫不受她冷淡的态度影响,反而笑得更深了:「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但也许聪明的人更需要有人帮忙。你不觉得,有些事情,靠自己真的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