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勃然变色,立刻飞身扑上去,饿虎扑食一般。
唐嘉霖下意识抓起枕边柴刀挥过去,孤身独居,她怎么可能不怕,怕到睡前反复检查门窗,又在门后抵了一条凳子。
仍然不放心,于是洗干净柴刀放在枕边壮胆。
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
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男人倒在地上哀嚎翻滚。
唐嘉霖手忙脚乱跳下床,一边跑一边喊:“有贼!我家进贼了!”
挡在房门背后的凳子不知被用什么办法移开,她得以用最快的速度跑出房间。
村里人多地少,房子挨着房子,住在西边的周叔父子四人拿着锄头扁担跑过来,匆忙之下连衣服都没穿,光着膀子直接赶来,见唐嘉霖一身的血,忙问:“伤哪儿了,伤哪儿了?”
好人啊。
唐嘉霖都快感动得哭了:“我没事,是那个贼的血。叔,他还在屋里。”
周叔的大儿子举着锄头向前走了几步,就着月光认出屋里的人:“是唐建民!”
隔壁唐雄田娥的小儿子。
说曹操曹操到,唐雄一家匆匆忙忙赶来。
“小五!”
目眦欲裂的田娥呼天抢地跑进房间。
不知何时来的电,灯泡伴随啪嗒一声亮起,橘色灯光照亮房间。
躺在地上的唐建民左上臂皮肉外翻,深可见骨,不断向外渗血,把他染成了血人。
跟着进屋的周家父子骇得倒抽一口冷气,不由看向唐嘉霖,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出手这么狠。
唐嘉霖也吓了一跳,流这么多血,不会失血过多致死吧?那自己算不算防卫过当?
“死丫头!”
唐雄爆喝一声,咬牙切齿冲向唐嘉霖,似要吃人。
还没靠近,便被周家父子拦住。
“止血送医院要紧,快去国军家借拖拉机。”
“就是就是,建国,你快去借车。”
“救人才是正事,别的都放放。”
“嘉霖出去避避。”
“你别想跑,赶紧拿钱,”猩红着眼的唐雄恶狠狠瞪唐嘉霖,“我家小五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你赔命!”
哭得肝肠寸断的田娥哭声一顿,唰得抬头,尖着嗓子喊:“人是你砍的,你得出医药费,还有营养费。小五要是残了,你得养他一辈子。”
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唐嘉霖算是开了眼:“我是正当防卫,就算防卫过当要赔钱,那也得法院说了算,想要钱你告我去,法院判多少我给多少。”
田娥只认自己的理:“这钱你不给也得给,老四,你们几个到处找找,那可是你们弟弟的救命钱。没钱,医院才不给治。”
唐家兄弟顿时两眼放光,爹妈一天到晚在家说老太婆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攒了不少棺材本。
“找什么找,你们是强盗吗?”闻声赶来的村长怒视跃跃欲试的唐家兄弟,“医药费村里先垫着,回头再说。”
“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家做主啊,死丫头杀人啦,我家小五还没娶媳妇生孩子,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呜呜呜。”田娥痛哭流涕,仿佛含冤窦娥。
村长冷笑着拍了拍房门:“撬锁的痕迹摆在这儿,你倒是说说,你家老五大半夜地撬门进来想干嘛,他想干嘛!你家进了贼,你还跟贼客气?别说只是受伤,打死了都是活该。”
田娥哑口无言,只能更加大声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