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盯着地上面无人色的唐建民:“你说说你想干嘛?”
唐建民眼神闪烁,躲开村长凛冽视线。自打老太婆病倒,爹妈喜滋滋说隔壁的人和房子以后都是他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陆闻江。幸好老天开眼,陆闻江是个没福气的短命鬼。才高兴了两天,陆闻江他居然不死了!
反反复复,耍猴呢?
他找朋友喝闷酒,回来时路过隔壁,脑子一热翻了进来。
村长点了点唐雄:“唐家婶子走了才几天,你们家就来作践嘉霖,不怕老婶子半夜回来找你。”
众目睽睽之下,唐雄的脸红了白白了红。
这时候,外面传来‘突突突’的拖拉机声。
“行了,别磨蹭了,赶紧把人抬上车,送医院去。”村长叫了自家大儿子拿上钱陪着一块去,好知道到底伤得怎么样,可别出人命了。
唐雄一家狼狈离开,经过唐嘉霖时,狠狠瞪了一眼,眼底布满怨恨刻毒。
唐嘉霖皱皱眉头。
等人走了,村民不再顾忌,议论纷纷。
“流这么多血,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伤在胳膊上又不是脖子上,死不了。”
“死了干净,省得他祸害人。”
“这王八犊子越来越混了,偷鸡摸狗不算,居然敢撬门,他这是没憋好屁。”三更半夜撬姑娘家的门,你说你只是想偷钱,谁信啊。亏得没睡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嘉霖,别给钱,一分钱都别给,死了都是活该,还想讹钱,美不死他。”
唐嘉霖抿了抿唇,她不仅不想给钱还想让唐建民坐牢。
“好了,都回去睡觉吧,这都几点了。”村长打发看热闹的村民。
不一会儿,屋子里只剩下村长父子,还有陆闻江的大伯三叔两家人。他们住在村子另一头,亏得相熟的邻居报信,才赶过来。
村长问唐嘉霖:“今天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唐嘉霖看着村长:“我想报警。”
村长拧起眉头,村里出了事都是私下解决,要么用拳头要么用钱,很少惊动公家。刚才来了那么多人,有谁说要报警了?
“报了警,唐建民说不定得进去蹲两年,这可就结死仇了,”村长带着几分劝解的意思,私心里他并不想惊动警察,影响自己评先进,“那一家子你也知道,不是讲理的人,往后得见天找你麻烦。”
陆家大伯的儿子陆向前冷笑一声:“找找试试,我二叔家难道怕他们。”别人家怕唐家那五个泼皮,他们家兄弟更多,可不怕。
村长皱了皱眉,叹着气说:“癞□□不咬人但是膈应人。”
唐嘉霖看着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村长,他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好人,否则祖孙俩作为应该被重点照顾的烈士遗属怎么会被隔壁欺负这么多年,典型的和稀泥干部。
“今天是我运气好突然醒了,要是我没醒,唐建民会放过我吗?”唐嘉霖斩钉截铁,“他不会。那我凭什么放过他,我就要他坐牢。”
村长与她对视几秒,意识到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只好退了一步:“打个电话给闻江他们家说一声吧,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知会他们。”
大姑娘被个小伙子半夜摸进房间,传来传去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她年纪小不懂,陆家两口子总该知道轻重。
村长抽了一口烟,转身往外走。
唐嘉霖垂了垂眼,抬脚跟上。
到了家里,村长主动拿起电话筒,打到云省招待所。
陆母闻金凤被服务员叫起来,得知发生了什么,怒不可遏:“王八犊子欺负人没边了是吧,报警,必须报警!让他吃牢饭去,不当人的畜生。”
“唐老五不是东西,打死了都活该。可就怕闹大了,对嘉霖不好,”村长忧心忡忡的样子,“到底是姑娘家,舌头底下压死人。”
“谁敢乱叫,我拔了他的舌头!”闻金凤知道村长什么德行,他最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村长,你把电话给嘉霖,我和她说。”
村长知道这警是报定了,陆父是耙耳朵,闻金凤才是当家人。
唐嘉霖接过话筒,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