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沅仿佛没听到虞昭的话,边扇自己嘴巴边在那哭:“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师父……”
傅寒洲坐在书房里,一心二用,边温书边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他此举不是不信任虞昭,他早就搞清楚虞昭与李景沅的关系,不必担心他们“旧情复燃”。
傅寒洲担心的是,李景沅酩酊大醉后胡言乱语,戳中虞昭的痛点。
尤其是,北狄使臣已至西京城,李景沅若是不小心说错话,激发出虞昭的滔天杀意,傅寒洲没一丁点把握能拦住杀意满满的虞昭。
昨日,他不过是随口提起被堂兄弟嘲笑的往事,昨夜那五个堂兄弟就被人套麻袋狠狠揍了一顿,衣衫凌乱地躺在大街上。
不只是有碍观瞻这么简单,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五人被发现的地方:秦楼楚馆的巷子口、所在衙门的正门、岳家门口、金窝藏娇的房门,最绝的是其中一人更是被扔在寡居的小姨子房门口!
这五人的遭遇,单拎一个出来不足为奇,同一时间不同地点、5个人人物关系之复杂混乱,那就是备受关注的坊间轶事!
傅寒洲用脚底板猜也能猜得出来,此事是虞昭做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是,她是如何在半个时辰内完成此等“壮举”的呢?
他家娘子莫不是有什么隐藏身份?
比如,传说级别的时间管理大师?
杂念丛生,书是看不下去了,傅寒洲放下书本,彻底装不下去了。
假认真,真心乱。
待院中的喧闹传到耳中,傅寒洲立刻抛开所有杂念,飞快冲出去。
只见虞昭狠狠揪住李景沅的衣领,厉声责问道:“李景沅你怎么能堕落成如今这幅样子?你对得起豁出命去救你的父亲和虞家军吗?
你出身高贵,大可以躲在西京城苟且偷生,你为什么要上战场?回答我!你为什么要上阵杀敌?你现在哭给谁看?软弱给谁看?敌人会因为你哭得好看就放过你吗?啊?回答我!”
晚秋抱着果酒坛子冲过来劝说虞昭,眼眶红红的,嗓音哑哑的,显然是触及内心深处的伤痛。
李景沅泪流满面,他抓起虞昭的手往自己脸上扇:“你打我!虞昭你打死我,就能为你父亲报仇雪恨!”
虞昭拨开晚秋,单手将李景沅提起来,骂一句揍一拳: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李景沅你就是个混账!
糊涂虫!
懦夫!
我瞧不起你!”
李景沅被痛扁一顿,但他全程哼都不哼一声,生生忍受着非人的痛楚。
不懂武的傅寒洲见虞昭面目狰狞,拳拳到肉,生怕她将李景沅活活打死,为此摊上自己的小命,他觉得这太不值得了。
所以,傅寒洲冲过来,从身后抱住虞昭,劝道:“娘子快住手!虞昭你别打了!人各有命,他要当发烂发臭、扶不上墙的烂泥,那就随他去!你不要被烂泥沾染了臭味啊!”
虞昭停了下来,一甩手将硬挨七拳的李景沅扔在地上,疾声厉色道:
“李景沅,但凡你身上有一丝男儿血性,你就该想明白到底谁才是你的敌人!到底是谁杀死我的父亲!是谁坑杀了冒死护送你回京的一百零八名虞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