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她都没有问,没有立场,也没有必要。
程珺童很美,比她要美,比她有钱,比她出身好,她甚至挑不出一样能比得过程珺童的优点。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任谁看了都会猜,他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是她站在裴素心身边,没有人会这样想,他们只会认为,是她高攀了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
她讨厌依附,不想靠任何人,前世七十四年,她依附赵峻获得的教训,太够了,够够的。
虞听晚把布料放回到箩筐里,心里却密密麻麻的酸。那股酸涩好像刚被开采的泉水,源源不断地从地底涌出来,堵也堵不住。
眼前忽然出现个别样的色彩,与她染好的布料颜色截然相反。
裴素心踩着价值昂贵的靴子,靴边绣着的金纹足以彰显出他高贵的身份,虞听晚默然略过了他,去下一块挂布料的地方。
那根竹竿过高,挂上去的时候,她踩着横椅才够得到。可是那把横椅刚被程珺童拿过去了,她现在不想见程珺童,也不想搭理裴素心。虞听晚伸长了胳膊,踮起脚尖执意去扯。
薄薄的布料一并拉扯着伸长的竹竿,随着力度的加大,竹竿摇晃,一整道挂着的布料跟着晃动,十分沉重。
裴素心握住她的手腕,压住她接下来的动作,把她要取的布料拿了下来,整理好递给她。
她很难做到的事情,裴素心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
虞听晚忽然感到一阵挫败,老天爷真能开玩笑,她越是不想依靠别人,裴素心就偏要来做她做不到的事,像是刻意嘲讽她一样。
虞听晚不接,沉默着越过他去拿下一个。
裴素心把她拉回来,“晚晚,你怎么了,不开心?”
虞听晚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口,比起身体上的微微疼痛,心里的实在难捱,她推开他,拍拍身上的衣服,像是被他弄脏了嫌弃一般,“我这里,不该是武安侯该来的地方吧?”
裴素心身形一僵,“布坊开张,任何人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
虞听晚道:“你又不买。”
裴素心自证,“谁说我不买的?只要我想,你这里所有的东西我都能包了。”
他什么都能买得起,唯独眼前的人,无论多少钱都买不来。
虞听晚眼睛一抬,指着一排排的布料,“行,那你都买了,打包带走,拿着东西赶紧走。”
裴素心愣了下,“还没染完就卖给我,晚晚,你对其他客人那么好,对我为什么就这么苛刻。未免太偏心。”
虞听晚怼回去,“武安侯和他们不一样,您高大威猛,气质绝佳,自然要穿他们穿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