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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说清楚（第2页）

裴素心道：“你在京城孤身一人，晚晚啊，我放不下。”

虞听晚心尖一颤，却仍是理智在先，“什么放不下，霍明诚，自我嫁到霍家起，你对我说了不下三次的两清，至于你提醒我不要对你动情的次数，我更是数不过来。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想通了，你身份有别，从一开始咱们武安侯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不在外沾花惹草给自己带来麻烦，很理智，也很清醒，我尊重你的选择，可你现在突然和我说放不下，我想问问，你是突然脑子又犯抽了吗？”

“我本意不是那样。”裴素心上前，虞听晚后退，退到无处可退，她不悦道：“可以了，武安侯。相识一场，非要闹得那么难看才肯罢休么。”

裴素心胸口一刺，他几乎不可抑制地上前攥住了虞听晚的手腕，眸子晦暗如深，藏着无法言喻的痛楚，他放弃挣扎，苦哈哈道：“你要和离，我并未签字，算不得数。”

虞听晚蹙眉，不可思议道：“霍明诚，你不要出尔反尔！”

裴素心无所谓地勾起唇角，“大姜律法如此，怎么算是出尔反尔？”他心口抽痛到窒息，裴素心不管不顾，说话的速度变得不再那么流畅，时断时续，“若要和离，你与我，去皇宫，找皇上说清楚……”

虞听晚察觉到他异样的脸色，反手握住他的胳膊，“霍明诚？你怎么了？”

裴素心像是听不见了，眼里只有虞听晚一个人，他是错了，最开始就不该与她有所牵扯，可是她独自一人在京城，在他一触即碰的距离生活，他要怎么忍得住？

裴素心执念，虚弱地对她道：“要么，去说清楚……要么，你离开京城……不要再……”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不要再怎么？

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裴素心，你问问自己，当真舍得吗？

你今天来找她，是为着这个目的而来的吗？

一阵天旋地转，裴素心皱着眉头，晕了过去。攥住虞听晚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虞听晚连忙搀扶住他，紧张地喊他的名字：“阿简！”

……

寂寥的雪夜。

大漠边关，少了些人气，温度便比京城冷上许多。

军营旁有个大坑，坑很深，里面燃着灰烬。裴素心静坐在坑边，手里捧着一壶酒，时不时地喝上一口，就这么的坐着一言不发。

鹤安默默走上前，给他披上一件厚实些的衣裳，“将军，回去吧。”

裴素心低笑，虽有笑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回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鹤安，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那坑里埋葬的是将士们的尸体。

大战已持续了三年，至今没有停歇，他亲眼看着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的人转眼就被砍的残缺不全，每一天，这样的例子都在他面前发生，最初拗着的那股子劲儿，慢慢的随着这坑里睡下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消散了。

鹤安愣了下，连忙道：“将军，您千万不能有这样的念头。将士们的心都跟着您。您要是倒了，军心就散了！”

裴素心闭上眼睛，强撑着，鹤安看出了他的痛苦，低声安慰，“等咱们打赢了，春暖花开，再娶一位夫人，有了您自己的家……那时候就再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将军，一定会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