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舢板连着两次晃动,虎子吓得面色刷白。
胡冬生知道兄弟是个旱鸭子,立即伸手搭住肩膀,另外一手从脚边放着的背篓里摸出手电筒。
手电筒是毛子家生产两节五号电池的老款式,之前他从陈鹤那边租的,租金每个月三斤粮票,比供销所买把新划算。
他打开手电筒,光照向三叔脑袋贴着水面附近。
夹皮沟湖是活水湖,水面常年干净,只要有光,就最少可见半米深。
不过胡冬生在船头照射,有点距离,加之视觉没虎子那么逆天,所以看不到具体情况。
还好他长着一张嘴,立即开口询问。
三叔听到却没回复,缩起脑袋直起腰。
‘咚咚’
小舢板出现第三次晃动,且还发出怪响。
“不妙啊。”三叔惊疑道。
虎子吓得浑身发抖。
胡冬生赶在虎子尖叫出来前,按在虎子肩膀的手用力捏住阻止,目光炯炯盯着船尾的三叔。
之前两次晃动,他没看到不好说。
这次有手电光的帮忙,他清楚看到三叔被挡板遮住一半的双腿有明显偏移,幅度和舢板晃动一致。
也就是说三叔在搞事。
由于双方关系在那摆着,而且三叔在湖里打鱼多年,救过陌生人两只手数不过来,说是熊岭镇最善良的人也不为过,所以肯定不是要整死他们。
有了个前提基础,胡冬生大胆猜测,三叔是想让自己和虎子提前适应危机,毕竟进山打野猪不是开玩笑的,一不小心容易出人命。
“声音不是我发的。”三叔表情淡定声明。
胡冬生明白了,三叔是发现自己看破调教,但是那‘咚咚’声音该怎么解释?
想着,他把手电筒摇向湖面试着查看。
此时在小舢板右侧水面荡着波纹。
胡冬生好奇,小心移动凑到舢板中段位置,抓稳手电保持位置不变,然后半跪贴到船侧板后伸出脑袋。
三叔双手抓着船桨,坐在船尾一动不动。
胡冬生看了几秒,发现水面波纹之下,有鱼朝向手电光强度高的位置游弋。
在古早人们就发现,夜里强光会吸引鱼群,只是近百年来人们大肆捕杀,夹皮沟湖鱼的数量比巅峰时期少九成九。
像是当前十几条一起行动,胡冬生只在前世国家生态恢复政策后十多年才看到过。
先不管了。
胡冬生搞不明白缘由立马放弃,缩回脑袋掰开虎子嘴。
虎子吓得呆住,对他动作没反应。
他把手电筒塞进虎子嘴里,把虎子当灯架,让手电光保持打在水面上吸引鱼群,转身抓起鱼网熟练而快速朝水面撒出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花不到十秒钟。
船尾三叔表情吃惊。
胡冬生没理会旁人反应,通过手里连接鱼网的绳索来感知晃动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