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还当真是食堂有了改善,做出来的吃食美味到让人欲罢不能了?
哎,对了!往常不是许平和薛恒一道走的吗,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方才怎么只见薛安远,不见许子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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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空荡荡的四门学讲堂内,不见其他监生,唯有今日负责最后一堂课的苏博士与许平二人还留着。
许平没由来地打了个响亮喷嚏后,连忙向着苏博士赔礼,并道了一句“学生无状”。
较之严厉的钱博士,苏博士的性子实则平易近人许多。他从不拘着监生,下学时也不必死板遵守什么“监生须得在博士、助教之后才能离开讲堂”的规矩,平日得了空,更会与监生们说笑几句。
就好比今日,苏博士讲课时,瞧见底下这群监生们躁动不安的模样,不但不发怒,反而会心一笑。
毕竟明日可是中秋,谁不是心心念念着归家团圆,惦记那三日假期?便是他们这些博士、助教,不也有过这种期盼休假的年轻时候。
于是一到时辰,苏博士简要叮嘱几句,便爽快地放诸位监生离开,只出声拦住将要踏出讲堂的许平,让许平留下与他一道回廨房,说是钱博士寻他有事。
这一留,便留到了讲堂内监生走光。
许平陪着苏博士收拾好诸多文卷,方才一并往廨房走,路上又提及片刻前许平打喷嚏的事来。
苏博士温声道:“近日一天天冷下去,子津你记得多添些衣裳,莫要染上风寒。”
许平恭敬道:“学生知晓,多谢博士关怀。”
“你这半大郎君,就是忒守礼节了些,怪不得能合钱博士的眼缘,”苏博士摆手笑了,又露出些许好奇,“对了,今日安远他们急匆匆就往外奔,是何缘故?往日放假,虽也急躁,但不至于如此作态。”
提及此事,许平脑海中又浮现了方才薛恒那欠兮兮的模样,以及诸位同窗幸灾乐祸的笑意。
方才他被苏博士出声留下后,薛恒当机立断地朝着他眨眼,双眸中写满了“子津你自求多福”。随后朝着苏博士行了弟子礼,竟是头也不回地离了讲堂。
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无!
而那些同窗,一听许平被留下,一双双眼睛陡然就明亮好几分。
被众人抛弃的许平当即有些哽住。
怎得,见他被留下了就这般喜出望外?
说好的同窗情谊呢?
不过嘛,倘若许平这一番所思所想,被那群监生们知晓了,定然还会在幸灾乐祸之余,多加上一声痛骂。
许子津,你忒不要脸!
你与薛恒每日为了抢头盘不断早起,寅时七刻就赶到食堂,每日下学还头一个冲出去。
这也就算了,到底是你们能狠下心少睡片刻,且脚程快。可你们二人领了吃食后,竟然大剌剌就近坐下,当着一众还在排队监生的面,一边享用吃食,一边相互探讨品尝到的美妙滋味。
这怎能不招人“记恨”!
眼下,许平自觉无辜,内心暗暗叹气,面上倒还把持得住,恭声回苏博士的话。
“食堂掌勺的孟师傅说,今日监生归家前,可去食堂领两块月饼。”
闻言,苏博士了然,笑道:“那就怪不得了,新来的孟厨娘手艺着实好。月饼一事,徐监丞倒也来各学廨房说过,说是今日发。”
两人对谈间,与往大门而去的田肃等人擦肩而过,不久便到了廨房所在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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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门博士的廨房内,钱博士正专心致志翻看众监生今次旬考的卷子。
他察觉脚步声靠近,抬头便瞧见苏博士领着许平进屋。
“你要的人,我可帮你带回来了,”苏博士笑了笑,一眼瞧见钱博士桌案上的油纸包,顿时目光如电,“食堂送来的月饼已经到了?”
自从偶然间吃了孟桑做的鱼香茄子煲后,钱、苏二位博士日日留在监中用暮食,时不时白庆然也会加入此行列。
原本他们三人年岁不一,钱博士最为年长,白庆然最为年轻。苏、白二人关系还亲近些,但与钱博士之间仅是同僚。经过多日一并用暮食,倒是渐渐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