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健行眼珠颤动得厉害,徐怀砚呵呵两声:“怎么,你该不会以为你快死了,就能从我这儿听到什么好话?那我很不幸地通知你,做梦。”
“我没这么厌恶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估计也是最后一个,幸好老天有眼,收了你这个祸害,特别好。”
“我以前总说你怎么还不死,我巴不得你快点翘辫子,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是说着玩儿吧?没,都是真心的,半点不参假,看看你做人多失败,亲儿子都巴不得你快点死。”
徐健行指甲划拉在床单上,扣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徐怀砚看了一眼,笑了笑,问他:“气不气?是不是快要气疯了?没办法,谁让你说不了话呢?”
“记得下去好好给我妈磕头道歉,虽然她肯定不会原谅你。”
“哦对了,你不老跟我强调你是我爸么?行,那我也抱佛脚尽个孝道,上回在你寿宴,我说谢疏是我男朋友,是骗你的。”
说话时,徐怀砚一直有意无意往他手上看,在发现他听见自己话后略略放松的手背,半眯着眼,补上后半句:“因为那个时候其实我俩还没在一起,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一声,我谈恋爱了,对象还是谢疏,以后还会跟他结婚,一辈子在一起,不会把人藏着掖着,正大光明那种。”
“没撒谎,这句也是实话,不参假。”
徐健行扣着床单的五指再次用力,呼吸声变得异常粗重,瞪大了浑浊的眼珠紧紧盯着他,嘴巴几次张开想说什么,可惜出了沙哑的啊啊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徐怀砚就那么坐着,平静地看着他。
直到他动作渐渐减小,两只眼珠完全失去焦虑,阖上眼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小的咔声。
永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2020年的开头是不是太糟心了(t_t)
再见
回到酒店,徐怀砚又回到倒时差那会儿,钻进房间就开始蒙头大睡什么也不想管。
谢疏叫来的律师当天就到了,遗产分配的事情很顺利,徐父把所有东西一分为三,徐怀砚,徐怀安,安月婉各有一份,不过要是真的就按照遗嘱这么来,徐怀安也就没必要让谢疏另叫一位律师了。
徐怀安在米国自己有个公司,从毕业开始一手建立,完全在自己名下,跟徐健行一点不沾边。
他把徐健行分给他和安月婉的东西都过给了徐怀砚,母子俩放弃了遗嘱上所有东西,因为安月婉想要留在米国,徐怀安也会把所有的工作中心放在这边,不出意外,这次分开之后,徐怀砚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回国那天,徐怀安早早在酒店下面等他们。
“我送你们去机场吧。”
徐怀砚站在原地,没有跟他上车的意思。
徐怀安攥着五指紧了又松,上前一步:“怀砚,就算父亲不在了,我还是你哥,有责任照顾你。”
“算了吧,没必要。”徐怀砚难得心平气和跟徐怀安说两句话,没有怒火,没有嘲讽,除了疏离,再没有别的情绪。
“徐怀安,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哥。现在徐健行死了,就当一切都结束了吧,没必要装什么兄弟情深,反正也不会再见面了,从今以后,我会当你和你妈不存在,要是不凑巧碰见了,最好也别打招呼,大家各过各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