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明鉴!”众人纷纷下跪,齐声喊道。这样一片声浪,足足将黄聪吓傻了眼。本来,他得罪了云归,还不+分惧怕。如今他怕是得罪了许许多多人!靖军可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不行!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大声向蔡永平喊道,“将军!云幕僚如此胆大妄为、目无军纪,当军法处置!蔡永平看看一脸怒意、好似要忍不住冲上前将人杀了了事的楼桓之,又看看底下跪倒的一片人,到底下命令道,“来人,把云幕僚带上来!”“请将军容我代为罚过!”楼桓之朝向蔡永平拱手作礼,言道。蔡永平不为所动,楼桓之咬咬牙,在侧单膝下跪,“请将军容我代为罚过!”军法处置……那是他连拍重一点都要心疼的云归!就算蔡永平不至于将云归斩了,怕也会打他板子!云归那样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这个!蔡永平总算看向楼桓之。眼中满是惊讶之色。那云归,对一个威远候嫡长子来说,能有那么重要?竟要为其跪下请求?“你且先起来!”说着避开身子,他虽是辅国大将军,可也不能让威远侯府的嫡长子给他跪下。哪知楼桓之还未有起来,众兵士已齐声喊道,“请将军容我等代为罚过!”蔡永平又是心内暗叹。不由眯眼看向一步远处跪着的不长眼的东西!黄聪一个不小心,对上了蔡永平的目光,登时又是一个激灵。或许,他不止是得罪了云归、得罪了许多兵士,还得罪了眼前这个大将军!他可还有活路?待得云归被两个兵士带过来,他才微微缓过神来,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作垫背!就算此次没法让云归出大血,也要让他不得好过!凭什么功劳好处都是别人的,他黄聪就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老天不公!云归本是倦极。他体力本就不甚好,累了一天一夜,忙用了饭食,回了帐篷就倒下睡得人事不知了。又或许,他还病了。此时被人叫起来,一路带到这儿,他更觉得头昏眼花,难以打起精神来。楼桓之的心一直提着,见两个兵士好似并未有对云归动粗,才安心一点儿,但见了云归此时站立不稳,唇色尽失且面色苍白的模样,心就是一疼。跪了将近一刻钟,蔡永平亦未有松动,他只好暂且站起来,走到云归身旁,将人好生扶着。云归迷迷糊糊中见得是他,就微微放松了身体,听闻他只受了些皮肉轻伤,便亦不与楼桓之客气,直接将大部分重量靠在楼桓之身上。楼桓之难得见他小小骄纵一回,心情好了一点儿。平曰云归总爱逞强,若有别人在,更是注意着保持距离,不让别人看出端倪。这让他无奈又有些失落,现下好不容易如愿以偿一回,要不是还有危机未解,他怕是要忍不住笑一笑了。楼桓之想到这,又看向那跪着的黄聪,恨不能立即拔剑杀之而后快!收回目光来,低声问向云归,“可是哪里不舒服?”云归想说话,却发现无力开口,动了动唇,觉得全身上下的气力都泄得一干二净。只好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楼桓之不必担心。他本来就是医者。就算病了,自己抓两副药吃吃也就好了。“云幕僚,有人说你目无军纪、擅自带兵,这可是事实?”蔡永平假咳一声,问道。楼桓之正要出声替云归辩一辩,柳易辞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按住了他,抢先一步道,“将军,我看着云幕僚好似身子不舒坦,虽他有违反军纪之嫌,但他同时又有功在身,如今瞧着状况不好,若现下处罚他,怕是要寒了人心。”蔡永平仔细看了云归的模样,信了几分,此时又有人出列说,“将军,云幕僚不止这次助了靖军,他这两日,一直都在为受伤兵士奔忙,不知给多少人治了伤,望将军允他将功折罪!”易辞情思蔡永平本以为,有人揭发了此事,他就不得不做出公正的惩罚,不然难以服众。但他未有料到,云归不止是在军中的地位不同以前,竟是已得了许多人的敬重。眼下这场面就是他万万未有料到的。既然众者求情,就不存在难以服众的说法。沉吟一番后,便道,“既云幕僚身子不适,此事稍后再议。若他再有犯错,必严惩不贷。”有意说得模糊不清,便让人将云归扶回去。待得人走远了点儿,又看向黄聪,冷声问道,“你可是昨日那不辨是非,延误军机之人?”黄聪早已六神无主,听了这话更觉得自己所做之事,都被大将军知道得一清二楚,哪知蔡永平不过是五分猜测,五分打探,当下伏下颤动的身子,道,“小的糊涂,求大将军饶小的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