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寒抢先上岸,在那个门上长长短短地敲了几下。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我扶起顾亭之上岸,和罗少寒一起架着他进去了。
罗少寒说:“到了董先生这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董先生。我倒听过的。
他本来不姓董,也没人知道他叫啥名字。
罗少寒纠集人马抗金那会儿,董先生一口气拿出了一半家产资助,一举成名。
中原武林中人敬他爱国,颇给他面子。
——他要肯收留我们,今天追着我们的那些人恐怕还不好意思破门进来要人。
现在董先生就坐在床边,亲手替顾亭之把脉。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扣着顾亭之的手腕,脸上却看不出是喜是忧。
过了片刻才说:“不妨事,我这就开方子叫人煎药去,少则五六天,多则半月,总该好了。”
罗少寒说:“伤中不宜走动,这两位恐怕得在你这里多耽些时日了。”
董先生说:“顾长老和曲公子我都久仰了,能多留些日子我求之不得。”
顾亭之苦笑:“我现在已不是什么长老了,先生叫我亭之就好。罗兄,你要到别处去么?”
罗少寒说:“有些事,还要接着查下去。”说完看我。
我摊手:“我能说的,都说了。”
他点头。
我和顾亭之就这样留在董先生家。
董先生每天亲自过来看顾亭之的伤。到了第三天,顾亭之就能自己走路了。
这时江湖上已经传开了——
曲水镜复活。《素心决》被曲水镜拿走了。
曲水镜再次失踪。
这一下,那个古墓,抑或是在古墓中不见了的人,都会被渐渐淡忘。
人们剩下的目标只有一个:杀了我,抢《素心决》。
半夜的爬墙互访
人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从前这本武功秘籍就是这样流转的。
我真是冤到家了。
赵舜这个王八蛋,让我找出证据来,非扒了他的皮切了他命根子喂狗不可。
在董家又窝了一天,我终于受不了了:我能在人家家里躲一辈子当缩头乌龟么?那董先生劝我别着急,就是要有所行动,至少要等顾亭之的伤好了再说。
窝着一股火气等到第五天晚上,我决定出去探探风头。没有夜行衣,只好捡一身藏青色的衣服,再撕块布蒙住脸。
可惜我易容用的家伙都丢了,不然“换”张脸,我就是光明正大地从大门出去也不会有人认出来。
沿着进来的路出去,翻过墙就到了那条河边,河上不要说船,就是半个人影都没有。于是只得自己跑路。我打算先潜回丐帮总舵去看看,只走了几步就停住了。
来的时候藏在船舱里,根本看不见外面的路——
说什么我也不认:堂堂曲家大少爷我竟然在临安城里迷路了!
只记得丐帮总舵在城南,我看看天上的月亮,算算时辰,选了条往南的大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