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来什么,时屿正闷声喝酒,时家老爷子打来电话。徐安澜一坐下来就忍住心里头的万马奔腾,挤出她最好看的假笑,花痴脸一动不动盯着明显冷漠脸的男人。这会儿见他接起电话,脸色肉眼可见的柔了下来,她松了口气,刚要缓缓笑僵的脸颊,对方的视线一下又扫过来。纠结又无奈的。她竟然看懂了。本能的,徐安澜起立,迎接这个向她走来的男人。“明晚有时间吗?”时屿的眉头能夹纸。徐安澜点头:“有有有,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有时间。”可得了吧,她一点都不想有时间。时屿像是有些失望:“明晚爷爷想请你回家吃饭。”徐安澜:“……”她的表情又僵又假,时屿探究的几眼,若有所思。“如果。”他双手背到身后,“你觉得不方便……”徐安澜赶紧打断:“方便,我很方便。”拒绝长辈的邀约并不好。“嗯,明天我来接你。”时屿回头递给许沐一个眼色,许沐过来,他又对着徐安澜说,“走吧,回家。”徐安澜忙不迭跟上,出门前,男人突然停住,她险些撞上他。“下次少来这种地方。”他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里是他的车钥匙,他低头盯着她,目光平静,无波无澜。这话像是命令,又似是提醒,徐安澜分不清。反正,他对她向来敷衍,又没什么耐心。但她还是乖巧的点头:“嗯,下次不来了。”才怪。翌日晚上,时屿接上徐安澜回时家别墅。时爷爷退休后,每年一半的时间住在佘山别墅,一半时间在瑞士度假,喝茶逗鸟,其他全不过问。唯有这次他忽然提及跟徐家的婚约,并且格外坚持。时屿带着徐安澜进门,客厅里只有时妈妈在。时妈妈是个温柔且和善的人,至少面上是。“伯母,您好。”徐安澜对上她,拘谨又无措。那唯唯诺诺的小姑娘样,看得时妈妈在心底一叹。“安澜,来了。”她坐在沙发并没有起身,只脸上挂着舒服又得体的笑。跟不遗余力表演时的徐戏精一模一样,疏离的,也是客气的,不拒绝,也不表示欢迎,仅仅是礼数周到。徐安澜心知肚明,从不失落,更不打算刻意亲近。时屿将带回家的·a·g收购方案搁在桌上:“妈,爷爷呢?”面对儿子,时妈妈的笑容真了些,“在花园等你们。”时屿带着徐安澜绕过客厅,从侧门去花园。如果说时妈妈对徐安澜是疏离,是客气,那时爷爷对她是真正的和蔼。像是儿时那样,他拉着她看了一圈,“瘦了。”“瘦点好看。”徐安澜嘴甜,最得长辈们的宠,“爷爷,您瞧着可比我爷爷精神。您空着可得把我爷爷给拉出来溜溜,他不爱运动,我们拉都拉不走。”时爷爷眉开眼笑:“你都拉不动他,时爷爷哪请得动他呀!”“因为您厉害啊,比我厉害。”一老一少互相吹捧,时屿真觉得没眼看。他刻意的轻咳,被爷爷不满的看了眼。徐安澜则听话的立马收敛,端端正正坐好。时爷爷见状,不由伸手指了指自己孙子,“成天这么正经,澜澜是你未婚妻。”时屿无奈,果然,余光里,那只兔子的尾巴都快上天了。时爷爷转向徐安澜,又是笑呵呵的样,“澜澜,我跟你爷爷通了个电话,我们两个老头子凑一块商量了下,你跟时屿正式的订婚宴就放在十月下旬或者十一月初,你觉得呢?”宛如晴天霹雳,徐安澜一颗心直直的往下坠。爷爷根本就没跟她提过这些,她连个准备都没有。“我这个孙子年纪也不小了。”时爷爷瞅了瞅眉目紧锁的时屿,“他又是这不解风情的臭脾气,要不是你,他还不肯定下来。”这话说得漂亮,偏偏不是徐安澜想听的,她甚至忘了假装。时爷爷还在继续:“爷爷知道这么早早定下来,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澜澜,结婚以后,时屿不会约束你。”“爷……”时屿坐不住了,几次想打断,被爷爷瞪了好几眼。“你想在家或者出去工作都可以,是吧,时屿。”时爷爷听着是商量的语气,实则是不容置疑。徐安澜的心沉到谷底,这是连婚后都安排得妥妥的。要完。她绞尽脑汁想对策,可惜,大脑一片空白。“爷爷。”时屿起身,忽然拉住徐安澜,“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爷爷说。”懵了的徐安澜:“哦。”回到客厅,时妈妈不在。【徐安澜: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