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时候老师经常会问他们是否有考虑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可谁又真的有把每一步都考虑得周到,谁又真的做到了年少时的梦想。
林杳写完最后一道数学大题,然后丢了笔跑到走廊里透气,胡玉婷刚从小卖部回来,给她捎了根雪糕。
才刚五月份,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学校里大多都换上了夏季的校服,今年的夏天好像会提前到。
林杳叼着雪糕,两只胳膊搭在窗台上往外看,对面不远就是国际高中,沈郁白的学校,她想起那几个粘土小人还装在她的书包里。
只是国际高中不上晚自习,那边早就黑灯瞎火了。
她把嘴里的雪糕棍抽出来,扔进教室门口的垃圾桶,翻了个身背靠着窗户,盯着墙上贴的各种励志标语。
林杳自觉自己以前一直活得随心所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如履薄冰,人生的每一步都好像在刀尖上行走一样。
周五的下午,她们跟国际高中在同个时间段放学,林杳干脆多往前走了一段,站在人流里等沈郁白。
她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要是错过了,恐怕只能去一趟沈家,好歹是金友媛亲手捏的,林杳不想让小姑娘的努力白费掉。
大门口都是车,读这种学校的家里基本都非富即贵,都是车接车送,没那么多人站在外面的话,反而方便了林杳。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她在出口处看见了沈郁白。
不穿校服的人真的很显眼,一群白衬衫里就他一个人套着个黑色卫衣,单肩背一个白色挎包,正困得打呵欠。
林杳从各种车的缝隙里挤过去,在他的手搭上车门的时候叫了他的名字。
沈郁白偏头看见她,搭上车门的手滑下来,问:“找我有事?”
她低头翻着自己的书包,沈郁白也低头,等着她找。
车窗被打下来,驾驶位上是个女人,“跟同学聊天呢?”
沈郁白头也没抬,眼睛垂着,手指轻轻勾住口袋边缘,应着车里人的话:“不是同学。”
他想了下,又补充:“是林杳。”
林杳刚把东西拿出来,听见他这么说还觉得奇怪。
正常人介绍别人的时候都是介绍身份,他却什么也没说,就说个“是林杳”,这让谁能知道她是什么人。
结果林杳居然想错了,车里那个是沈郁白的妈妈,闻言后还了然地“啊”了一声,说着:“我记得这个名字,你爸爸跟我说过。”
她很亲切地叫她“杳杳”,林杳微微弯了身子从车窗里看过去,是个戴着墨镜的漂亮女人,烫一头大波浪,妆也化得精致,问她:“要不要去我们家待会儿?上次你来的时候我出去逛商场了,都没招待你一下。”
林杳笑,颊边显出浅浅的梨涡,杏眼微弯:“不用啦,我来送个东西就回家了。”
因为他妈妈在旁边看着,林杳回头对着沈郁白的时候也是笑着的,还客客气气地说:“这是金友媛托我送给你的,她自己做的,她说想谢谢你带她去欢乐谷玩,还请她吃了东西。”
东西送到沈郁白手上,林杳又弯下身子跟沈母道别:“那我先走啦。”
沈母还是极力邀请她:“来我们家坐坐吧,可以把你奶奶也叫过来,我们一起吃顿饭,熟悉了以后两家还能多多走动。”
林杳怔了一下,还什么也没说呢,沈郁白把玩着那三个小人,轻轻掀了眼皮:“她都这么说了,你去吧,别拂了她的面子。”
这话一说出来,林杳的眉毛几不可闻地抖了一下,沈郁白未免说得太严重了一些,她怎么能不给沈家面子。
校门口人来人往,林杳捏了捏书包,笑的时候都没那么自然了:“那我可不敢。”
她站在沈郁白旁边,瞥见沈母转头看向前面以后就冷了脸,少年饶有兴致地把那小人放在手里捏了捏,拉开车门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别这么容易就露馅啊。”
林杳抬眼,眼神没什么善意,沈郁白就懒懒靠在车门旁边,几根手指搭在上面,故意说给她听:“不是爱笑吗?多笑笑,看,我爸妈多喜欢你。”
她没说话,弯腰进去的那一瞬间又听见他的声音,有些轻,又平淡得掀不起一丝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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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林杳坐进后排,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她没有故意离沈郁白远远的,总不好叫他妈妈觉得她和沈郁白关系不好。
车上两人之间稍稍隔开一些距离,沈郁白用胳膊肘抵着车窗,手指搭在下颌边缘,视线半垂,谁也没有说话。
林杳把头偏向车窗那边,觉得闷,就把窗户稍微往下拉了拉。
似乎是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沈母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问了一句:“杳杳以后可以常来我们家里玩儿,你知道我家怎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