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温柔的春风里,宣城的狂风暴雪似乎都在淡去,可被抄家的屈辱,宁老侯爷的溘然长逝还有被不明不白褫夺的军权,宁风眠只是不说罢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沈槐之早晚要让崔绍付出代价,把这些连本带利地还给他的将军!
卧听风如今已经成为行江城响当当的地方,路上走着的公子哥几乎人手一个金荷包,店中也总是挤满家境优渥的小公子,不过这并不是沈槐之和宁风眠最想看到的场景。
存喜楼的生意依旧兴隆,紧紧依靠着各家存喜楼的小屋被全部铲除以后,想必忘忧水依旧有途径畅销无阻,这一点都不需要出门打听,看看陈意就知道了,这小子每天都兴高采烈地来卧听风喝酒,想必忘忧水磕得不错。
巴雅水,也就是忘忧水,是崔绍的印钞机,它的销路是崔绍最重要也是最致命的地方,老狐狸把所有的路径隐藏得严严实实,还派出来自己手下最为得力最不可能有二心的干将亲自主持,铁板一块的存喜楼在短期内被攻破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不过,这么大的生意,就算路老板百般仔细做久了也一定会出纰漏,毕竟崔绍所图的钱财可不是个什么小数目。沈槐之和宁风眠非常清楚这一点,现在需要的不是自己主动去寻找,而是要等线索自己送上门来。
只是鱼儿太过狡猾始终没有,没关系,可以等。
今晚的卧听风尤为热闹,这两天是行江城每年例行举办的花魁节,在百花盛开的时节举办美人争艳的花魁节,美人娇花交相辉映,实在是美不胜收。这两天不仅有大量外城人涌进行江城来看热闹,同样还有各类生意人来行江城讨点营生,可以说这几天是行江城最热闹的时候,同时也是行江城最混乱的时候。
就连向来挤满富家公子哥的卧听风,也出现了不少生面孔。沈槐之明显地感觉到这几天来卧听风的人变得杂乱起来。
“注意那个灰衣服的人,”宁风眠把酒递给沈槐之的时候,悄悄示意道,“他不对劲。”
沈槐之顺着宁风眠的示意假装无意地看过去,只见一个灰衣男子手里不知道揣着个什么东西,佝偻着脊背不住地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却似乎又不是贼。
“他想干什么?”沈槐之皱了皱眉。
“不知道,”宁风眠摇摇头,“先留意一下他。”
那灰衣男子似乎很馋桌上各人的酒食,不住地咽着口水,然后把双手揣着的东西抱得更紧了。
最后他终于犹犹豫豫地朝柜台处挪了过来,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神神秘秘地朝宁风眠问道:“请问沈老板在吗?”
“何事?”宁风眠瞟了那人一眼,两眼浑浊,双手微颤,面颊不自然的潮红以及嘴角若隐若现的津液,典型的巴雅水瘾犯了的表现。
“我有笔生意要和沈老板谈,”那人干笑几声,立刻又不支地咳喘起来,“沈老板肯定会感兴趣的!嘿嘿嘿!”
“有什么生意和我说即可。”宁风眠把手中调了一半的酒交到天玑手上,沈槐之最近一直在训练大一些的天璇和天玑调酒,毕竟不能真的让将军天天被困在吧台这个方寸之地,而天玑已经很会调酒了。
“说吧,”宁风眠客气地把那灰衣男人引到比较隐蔽的一个角落坐下,“沈老板一会儿就到。”
“不行,”那男子又紧了紧怀中之物,直勾勾地望着来路,“我要等沈老板来再说。”
“好,稍等,我去叫他。”宁风眠说罢起身走开,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柠檬酒。
巴雅水瘾犯的时候会渴水,而如果给喝酒的话,犯瘾之人就会明显地兴奋起来——更加容易被套出话。
“这位老板,找我有何贵干呐?”沈老板摇着一把竹扇子,笑眯眯地走进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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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板,”那人神神秘秘地凑近沈槐之,一股病入膏肓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我有一笔生意想和你做,包你不亏,还能大赚特赚!”
“哦?”沈槐之装作衣服很感兴趣的样子,“愿闻其详。”
“我这有一种神奇的药水,无色无味,你只需……”那人用手做出一副往下倒水的姿势,“往卧听风的酒里倒那么一点……”
“怎样?”
“保准谁喝了都会欲罢不能!”那人得意道,“到时候沈老板还愁什么生意,怕不是整个行江城的公子小姐下跪都要找沈老板讨杯酒!”
“这么厉害?!那是什么好东西?”沈槐之和宁风眠对视了一眼,已然对那人怀中之物了如指掌。
那灰衣男人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只透明琉璃瓶,里面还剩有明晃晃地半瓶液体。
果然是巴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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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也降温,今天好冷啊!!!大家要多喝热水哦!(渣男发言)
第83章花海
“这可是个宝贝!”那灰衣男人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水瓶,清澈的液体在暗处折射出晶亮的光芒。
沈槐之倒是不以为然:“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忘忧水,兄台怕不是逗我吧!”
“什么叫逗你?!”那灰衣男人一听沈槐之不买他的账,顿时嚷了起来。
宁风眠立刻把沈槐之挡在自己身后,巴雅水瘾犯了的人易激怒也非常容易有暴力倾向。
“我是说,这水我自己也可以买,而且它就是普普通通的水而已,难道还有什么奇效不成?”沈槐之故作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