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她磕磕绊绊地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越、越开到底是谁啊?”
章师伯比她更茫然,“你俩以前不是感情很好吗,你也不知道?”
“我和他哪里好啦!”景云话说得太急,到底还是咬了舌头,疼得五官都皱成一团。
章师伯回忆道:“那次你们来楚西镇,你和我老伴去买菜的时候,我问他你师父为什么会收你为徒,毕竟你又不会烧瓷,他对我说,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成功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有一天晚上看到你一个人在路上走,一边走一边偷偷掉眼泪,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景云怔住。
“他说,看着你,就想到了他自己。”
***
章师伯的话萦绕在景云心头,弄得她不仅无心上班,连坐都坐不住,只觉得办公区人多设备多,滴滴答答的声音吵得她喘不上气。好在董小皖打来电话,说开总四点半要外出一趟,她总算逮到机会出去透透气了。
然而景云忽略了一点,真正让她心烦意乱的,不是章师伯的话,也不是同事,而是越开啊!开车送他,两人刚一照面,她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了!
扑通、扑通……
她一边深呼吸一边踩油门,车子纹丝不动。
越开提醒她:“你没挂挡。”
“哦。”景云低头,慌慌张张地挂挡,将车驶出车库。越开双手环臂,起了疑惑,她今早还好好的,就算上次偷釉方未遂,也已经过去两三天了,不至于到今天才开始心慌吧?
难道是违约金的事?
如果真是因为违约金弄得她焦头烂额,越开反倒不放心让她开车了,“你不舒服吗?要不我来……”他的话刚说一半,景云竟在恍惚中回头看他,“啊?”
越开尚未来得及叫她看路,就见一个白色的车影出现在前方,他一个飞冲扑向驾驶座,一手急打方向盘,一手拽住景云向后避让。
然而猛烈的撞击避无可避,车身剧烈一颤,景云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只听喇叭一声巨响,她就闷闷地撞上一个软硬适中的东西,虽然不疼,但还是撞懵了。
好在冲击只有一下,她随即回过神来。
是撞车了。
这里是越氏天工的地下车库,她在转弯时走神,与一辆来车在岔口撞了正着,越开的补救只能让两车没有拦腰相撞,但他们的车头还是与白车的车尾撞到了一起。
不幸中的万幸,双方车速都不快。
“你没事吧?”越开在慌乱中拉了她一把,这会一瞧,拉得有点不是位置,正好是景云T恤的前襟,本就是一件V领,被他一拉又一扯,半个领口都拽到了肩膀下面,光洁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连带着她的锁骨还有……
“越——开——!”
她瞬间心不跳、气不喘了,只是满脸通红、全身炸毛!
越开惊魂未定地眨眨眼,一时不知是该松手,还是不松,是该闭眼,还是不闭?
“你赔我衣服!”景凿墙一把拍掉他的手,心疼地攥着被拉坏的衣领,又愤怒又委屈!
“……”
越开一愣,本以为她会骂他非礼、告他骚扰,结果只是……赔衣服吗?他一时失笑,庆幸她只是在地下车库走神,要是上了路,可就没机会让她大吼大叫了。
他沉下脸道:“你应该先去处理一下事故吧。”
这话说的有理,景云赶忙理好衣服,松开安全带,对方也惊吓不小,比她下车还要晚一步。
万幸中的不幸,她撞得的是一辆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