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一阵痒痒,贺兰浑唇边扯开一个笑,她平日里冷淡,越发显得这样的举动可爱到了极点,若不是此时情势不容,他真想抛下这些,好好抱她一抱,亲她一亲。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分心,纪长清在他手心重重一点,贺兰浑回过神来,连忙又在她手心里添上几个字:妖胎。纪长清眸色一凝,不错,除了金龟,武三娘肚子里的妖胎也有金龟一半神格。武三娘的尸体失踪后,他们寻过多次都没能找到,如今这男人找金龟,会不会妖胎的一半神格已经归了他?那么武皇后取走金龟,为的是不是也是神格?刹那间有无数念头从脑中闪过,纪长清想起了武皇后突然浓密的长发,想起她周身浓郁浑厚的龙气,眉头越锁越紧。屋里,周维安停顿了一下:“快了。”男人语气平淡:“找到金龟,我就帮你们。”“只要上师出手,金龟不难拿到,”周维安道,“眼下万事俱备,就等上师决定了。”男人回了一句,声音极低,一个字也听不出来,纪长清心念一动。看样子这两个人都知道李瀛的计划,与其等待猜测,不如一齐拿下,勘问清楚。几乎与此同时,贺兰浑在她手心写道:“拿住?”纪长清身形一动,正要掠进去时,忽听男人问了声:“谁?”被发现了。纪长清疾如闪电般冲进房中,烛光突然熄灭,黑暗中只觉得颊边忽地擦过一丝极淡的气流——“星辰失!”星辰失剑应声而至,青碧色光芒照耀下,一角灰影倏忽显现又倏忽消失,随即归于沉寂,男人和周维安都不见了。纪长清握着剑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能从她剑下全身而退的,会是谁?伸手揭下贺兰浑的隐身符:“逃了。”贺兰浑看着她,她神色怔怔的,似是在想心事,是为了这次失手吗?伸臂将她搂进怀里:“没事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周维安是官身,明儿一早就得上朝,到时候我去堵他!”只是夜深时,几个道士敲开了武皇后私库的大门:“师父命我们来取那东西。”一柱香后,沉重的库门缓缓打开,几个库丁抬着一个黑木柜子走了出来,为首的道士上前交验令牌,低声道:“开柜,我须得核验一下。”两个库吏各自取出钥匙打开一套锁,盖子揭开一条缝,耀眼的金光霎时便从里面漏了出来,道士正要上前查看,空气中突然飘来一点极淡的焦糊味。扑通扑通,抬柜子的库丁接二连三倒下去,柜子摔在地上,带头的道士脸色一变,连忙拔出腰间的桃木剑,但是已经晚了,焦糊味突然转浓,道士两眼一翻昏晕过去,灯火一齐熄灭,黑暗中那口黑木柜子无风自动,飘在了半空中。半个时辰后。来德寿急匆匆上前:“殿下,那东西被劫了。”武皇后放下手中奏折,神色肃然:“更衣,去仙居殿。”仁孝帝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时,武皇后正坐在他枕边,伸手抚上他的鬓发:“陛下,金龟被劫走了。”仁孝帝睡眼惺忪,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什么金龟?”“五通金龟。”武皇后慢慢将他散乱的头发拨在耳朵后面,“那东西有神格,据纪长清说,只要剥下神格据为己用,就能获得半神之体。”仁孝帝一下子睡意全无,握住她的手坐了起来:“谁做的?”“阿瀛招揽了几个奇人异士,”武皇后拿过边上的大氅给他披上,神色淡淡的,“是不是他做的,过阵子就知道了。”仁孝帝脸色变了几变,半晌苦笑道:“何苦来?至亲母子,有什么事好好说清楚,如此互相猜疑并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