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金颢待两位大人安全后,自己由二百樊家军护送,从烟泽绕路往北,和京墨与严昌会合,然后商榷后兵分三路,金颢回宁州城调取更多人马南下,严昌去同知刑朔,京墨则将消息往京都送。田光也是个急性子,一直忧心着湘源城这边的进展,早就将宁州守军集合待命,所以当金颢将严昌和赵凉越整理的部分罪证交给他后,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把兵符给了他,让他带着三万兵马速速南下。所以,金颢往来不过两日余,就能将人马带出宁州,让湘源城这边竟有些意外和措手不及。在褚匪醒来的第二天,就有了宁州守军南下的消息,池听雨也开始将西南边陲的情况同褚匪和赵凉越言明——黑市的长期存在,和之前西南三州官府的或不作为、或包藏祸心,一起将大许数百万真金白银和铁矿资源送往屠原,夜渊凭此招兵买马,使得克里缇在王室控制外组建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只待不日进攻大许,立下不世之功,以便来日夺取王兄克里俅的王位,情况纷乱复杂,战事一触即发。两日后,金颢在湘源城北撕出一条口子,继而加速南进。等金颢带着三万人马赶到湘源城时,城中人去楼空,财宝被尽数卷走,普通居民尽数被屠,是空城,亦如鬼城。只小半个时辰,在烟泽附近的樊家军接到湘源城的噩耗,樊齐光便命人于烟泽北南两面分别设下埋伏,将阿昔睢约一万人马驱至烟泽,一顿虫蚁毒瘴招呼后,不战而屈人之兵。“喂,湘源城的孬种守军们,你们之前是鱼肉百姓,要是再外西南走,可就是叛国了。”一万人马中除了阿昔睢自己的三千杀手,剩余的守军对于夜渊其实是陌生的,当池听雨背着一杆□□出现在坡头,魁梧高大而威压十足,当场有老兵认了出来,激动喊道:“是池将军!”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当年的谋逆案定下什么罪,曾经大许战神之一的池听雨,只要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就很难不被其吸引目光,那怕他已是半头华发。“池将军不是早就死了吗?”“难道说樊家军根本没有全军覆灭?”“可是当年的时候,昆山上留下的血都是红的……”“行了,我不是池听雨,一个苟活在沼泽地的土匪罢了。”池听雨无所谓地笑笑,朝阿昔睢抬手一指,道,“那个叫二头豹的应该溜了,这个可不能再放走了,抓活的。”手下樊家军领命,朝阿昔睢杀过来。阿昔睢看着山坡上怡然自得的池听雨,满手心都是汗水。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池听雨,但如深秋长风的肃杀之气,曾经让屠原吃尽了苦头,他的父兄便是死于其下。他就是池听雨!“给我拦下,拦不住我拿你们喂狼,你们家人也逃不了!”阿昔睢惊恐地让杀手团团围住他。周边不知情况的湘源城守军终于反应过来,他们一直听命的这位罗将军的客卿,很可能并不是忠于大许。“愣住干什么?那是池听雨,十五年前的朝廷要犯,给我上啊!”阿昔睢冲守军喝道,“快上啊。”周围守军没有反应,随后老兵先放下了手中缨枪,随后余下的守军也扔下了武器。阿昔睢很快被活捉,当池听雨用枪尖挑起他下巴的时候,本能的恐惧让他根本不敢去直视池听雨的眼睛。“你的真实身份,是曾经屠原军比奴大将的第五子,不过可惜了,你没有父兄的英勇,只是一只暗处的老鼠。”池听雨微转枪尖,阿昔睢的脖颈破开外皮,温热的血顺着流下去。“其实,你已经没用了,对于如今的屠原来说,你护送二头豹离开的最后命令完成了,对于大许来说,你所做的一切黑市交易已然木已成舟,抓了你也无济于事,但是,”池听雨俯身下来,道,“我想知道的,是与当年旧案有关的线索,一个至关重要,能将其中重要关卡打开的线索。”就在昨夜,据点的灯火亮了一夜,池听雨与褚匪和赵凉越两人将目前旧案所有线索梳理在一起,发现有很重要的一个线索尚还被迷雾遮绕,也正是那个线索,让当时樊家军内部发生的看似平常,实则回想细思极恐的事无法得到解释。比如,夜渊最初的那一批人,是怎么在樊齐光手下混进樊家军,毕竟那个时候明明樊家军建立不久,基本手下所有将士樊齐光都会亲自过问,能骗过樊齐光双眼的人世间寥寥。再比如,犹如南星一样、藏得极深极旧的细作,是如何被送到大员身边,而如今整个大许还藏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