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申回眼望过来,嘴唇一动,刚要开口,却被忧然迅而急切的转身迫回了喉咙。
眼睁睁望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过道中。
仿佛有什么豁然心中,停顿片刻,转身敲响了迟云锋的房门……
查·丘吉尔曾经说过,人们都猎取名声,但大多数人却误入歧途。关键是能否迷途知返,转头刹那,你就会发现,一切只是过眼云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缘是天定,份在人为(1)
从篮球中心出来,并没有等着周城,而是打车,直接奔向北医三院,肆意的泪水,并没有泛滥眼里,只是在心里流个不停,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只想奔到柯诺扬的身边,看他戏谑无赖的笑,听他说轻松调侃的话,她希望,可以如每次一般,短暂忘却所有烦恼,所有悲伤……
风头毕竟过了,柯诺扬病房前已没有了成群的记者和死忠的粉丝守候,忧然已经是医生护士熟悉的人,见她进去,也并没有拦她。
敲开病房门,来开门的是秦子瑜,忧然笑容有些僵涩,秦子瑜亦有微微一愣,回头望了望柯诺扬,才连忙将忧然让进房里。
只见柯诺扬正坐在轮椅上,背对房门,眼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一言不发,更没有往日见到忧然的调笑心情。
忧然莫名感觉有些怪异,柯诺扬高大的背影,静默在幽暗的房间里,眼神举向黄昏天际,一抹云红淡淡漂浮过眼底。
本有满心委屈的忧然,被这样的一幕抽去了焦躁,柯诺扬如此安静的背影,令人心生莫名哀凉。
“诺扬,忧然来了。”秦子瑜见他不语,微笑提醒道:“要不你们聊聊,我也该走了。”
柯诺扬微微侧了侧头,却又很快偏转回去,沉闷的声音,好像自窗外浓重厚云中穿透而来:“不用了,妈,我累了。”
秦子瑜略一怔忪,涩然望向身边的忧然,清淡的一句,亦令忧然心中如灌冷水,瞬间凉进心底。
怎么了?今天的他是怎么了?一路赶来,原想那些晦暗的心情,会在柯诺扬灿烂阳光的笑脸下,俱都不见,可……这到底是怎么了!
“柯诺扬,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忧然颤声开口,那种不置信的感觉令她脑中一时空白。
“没有。”很快的应声,声音却仍沉的有如巨石压向心头。
没有?没有才怪,忧然望望秦子瑜,秦子瑜脸色亦是凝重:“柯诺扬,不要装酷了,本来真是想找你聊聊呢。”
忧然尽量放松口气,尽管她心里是刚经了霜雪的疼痛。
许久的沉默,柯诺扬终于缓缓回过头来,漆黑的眼睛,目光萧瑟:“聊聊?我是挥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目光落在忧然诧然的眼眸中,微微紧涩:“这么久都没来了,电话也不接,今天……又何必过来?”
相视的眼神,第一次如今天这般冷冽,忧然直直的盯着他,柯诺扬的眼神,始终无动的定在自己许是彷徨的脸上,忧然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些什么,却莫名的说不出口来。
柯诺扬,此时的他,便如窗外黄昏的残阳,冷冷的坐在轮椅上,曾明灿如月夜星华的眼睛,如今一片寥落……
怎么了?一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忧然想要移动身体,想要说些什么,反驳他所说的一切,可是,终于还是缓缓的低下了头,反驳?自己能吗?虽然柯诺扬的转变定然事出有因,可他说的却都没有错!
自己,的确就是这样,始终自私的享受着柯诺扬许是痛苦的笑容,心里……却从没有真正的想过柯诺扬,更没有给过他什么快乐的回忆!
见她沉默,柯诺扬亦回过头,窗外,残阳如血,柯诺扬修长的手指,紧紧扣在腿上,指节发出细微的响声!
秦子瑜送忧然走出病房,叫住似是逃跑般走掉的忧然:“裴小姐,你别怪他。”
忧然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秦子瑜,她怕自己努力控制的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秦子瑜走近两步,轻轻拍着忧然的肩:“裴小姐,今天的报纸,你有看吗?”
报纸?忧然一惊,终于转眼望向秦子瑜,秦子瑜安和的眼里沁着心疼的光:“什么报纸?”
秦子瑜低头说:“《环京时报》独家报道了诺扬的伤情。”
“怎么可能?”忧然震惊的望着秦子瑜,秦子瑜却隐隐避开了她的目光:“诺扬……打电话给你,都没有接他的,短信就那么几个字的回复,也难怪……诺扬会多想。”
“什么?”忧然恍然的扬起眼来,不可思议的望着秦子瑜闪躲的眼神:“柯诺扬……他不会怀疑是我说出去的吧?”
随即冷冷一笑:“太可笑了,我要写,干什么不写在自家的报纸上,偏要便宜了别人!”
秦子瑜轻轻叹气,也是无奈的神情:“裴小姐,我想诺扬是沮丧居多吧,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打电话给你,可是你都不接,短信也只回几个字,我想……他是灰心了,才会胡思乱想些不可能的事情,或者……他也许怪你一直没有告诉他。”
秦子瑜目光恳切的望着忧然:“诺扬的心思其实很敏感,也向来不是我们能猜透的,总之,我希望你不要怪他,诺扬现在很需要支持!”
忧然沉默片刻,眼神慢慢放柔,脑中突然闪过柯诺扬那日的一番言语——
“我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敢。”
那时,忧然便感觉他是个心思极其细腻的男人,与他的外表全无一点契合,他的敏感恐怕要超出很多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