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拉木罕皮笑肉不笑道,“世子倒是和在下想像得差不多,正巧碰上,不如一起切磋一下猎兽的技艺?”
姜涞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跟马背上长大的阿兰人比打猎?
他刚想出言拒绝,却听依拉木罕又道,“在下知道世子刚学骑马,不过你我只是切磋着玩,何必认真,我阿兰的孩子六岁就会射箭打猎,难道说世子连射箭也不会?”
听他这么一说,姜涞拒绝的话也不好脱口了。
他眸光微暗,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可想不通为何偏来针对他?
不长眼吗?
“世子,别勉强。”谢玉蛰眉宇紧蹙,用只二人可听得见的声音道,“不要做没把握的事。”
姜涞瞥他一眼,悄悄在背后拽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别管。
如果他这时候怕了,那就等于对阿兰人服输,虽说他是初学,也并非真正比试,但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往后依拉木罕在朝堂上与大燕交涉,说不准就会拿这茬来讥讽于朝廷胆小怕事。
姜涞不怕丢皇帝的脸,但他日后是要称帝之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被世人评说,怎可以留下这样胆小示弱的污点?
所以,他不能骑也要骑,不会猎也要猎,不占一个能字,就要占一个勇字。
思及此处,姜涞沉稳开口,“既然如此,那我怎好意思再推脱,只是我的确刚学不久,还要有劳依拉大人让着我些。”
如此就算他输了,依拉木罕也没法做什么文章,他可都提前说明白自己不会打猎的。
依拉木罕有些讶异他竟然真的会答应,“好!世子当真如传闻般爽快!”
他又看向谢玉蛰,突然开口,“方才看见这位大人教世子骑马,不如就你们二人一起吧,这样我也不必让着世子,我们公平竞争。”
他就是铁了心要姜涞输,输得明明白白,不能以技巧生疏为借口,狡诈至极。
姜涞下意识想拒绝,可谢玉蛰却已然答应下来,“如此也好。”
“好什么好?”姜涞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要是姜舜玉或者司晨跟他一起也就算了,谢玉蛰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官,跟他一块去打猎,那岂不是上赶着输给人家?
谢玉蛰牵住他的腕子,将他带到马边,言简意赅道,“上来。”
姜涞咬了咬牙,想抽回手,却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发作,“谢玉蛰,逞能也不是这样逞的。”
谢玉蛰头也不抬,把护具扔给姜涞,“这话对世子来说也一样。”
服了。
姜涞彻底服了。
谢玉蛰上了马,现在再反悔也迟了,反正都是个输,他还不如赶紧想想两个人一块输给了阿兰人,他要怎么挽回局面。
比试很简单,一炷香时间,谁猎的兽多谁就算赢。
谢玉蛰坐在姜涞身后与他共乘,手心握着缰绳,两臂环绕在姜涞身上,好像在拥抱。
“乱摸我就打断你的手。”姜涞有些不适应地向前挪了挪身子,“你真懂打猎?”
“略懂。”
谢玉蛰一低头便能嗅到姜涞身上柔和的兰草香气,心跳又快了些,隔着胸膛和后背,也不知会不会被姜涞听见。
嗯,听见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