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安排人试着从别的方向入手。”萧瑢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这事你还没有告诉褚尚书吧?”“还没。”萧瑢唇角扯了个笑,道:“那就别说了,我到时候以雪枋院的名义将消息卖给他,所得赵兄与我五五分可好?”赵凉越抬头看了眼精明盘算的萧瑢,觉得此举不太磊落,但又想到褚匪那般出手阔绰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并顺口问了句:“那萧兄打算要价多少?”“不多,这次就要个两千两。”赵凉越喝茶的动作一滞,只觉“不多”、“两千两”的字眼着实让人心惊,但他还是觉得,褚尚书是付得起这个价钱的。褚匪宿醉醒来,睁眼时并不知晓什么时辰了,只看到天是亮的。京墨听见动静,忙从外面进来,边伺候褚匪穿衣边道:“大人,您可算是醒了,都要吃晚膳了。”褚匪揉揉尚还昏沉的头,问道:“可是有什么要事发生?”京墨笑道:“是铁矿的案子有眉目了,就在城东那个叫鹿鸣的私宅里。”“鹿鸣?”褚匪想了想,实在回想不起来京都还有这个地方,便问道,“你从哪里查到的?”“公子,是上午从雪枋院那边买的消息。”“那估计就是了。”褚匪接过京墨递上来的茶,喝了两口道,“我和刑朔派出去的眼线,五六成都回不来,有时候通过雪枋院调查确实方便很多。”京墨闻言愣了愣,没说话。褚匪半眯着眼看向京墨,心里猜测一番,问道:“说吧,萧瑢这次又要了我多少钱?”“……两千两。”“两千两?”褚匪觉得自己顿时清醒了不少,直接一巴掌拍在京墨脑门上,呵斥道,“你当我褚府的钱是大风挂来的吗?他要两千两,你就直接给了?”“可是,是大人您说,只要一有消息,就要不惜一切代价。”京墨低头道,“而且,萧公子说了,这是他和赵公子一起商量出来的价格,说这消息值两千两。”“溪鳞定的价?那没事了。”褚匪只觉一腔火气顿时消散,拿过粥随意扒了几口,道,“去备马,然后我们即刻去刑部。”“大人你不用急,刑大人在那边看着呢。”“他在那边我才急。”褚匪轻叹一声,笑道,“他就没管过文官,在金銮卫素来是用拳脚解决问题,哪里磨得过刑部那些个老油条?”果然,当褚匪赶到刑部的时候,京墨正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几名官员中,满脸不耐,是那种明显受气但硬要生憋着的状态。褚匪没有立马进去,打算在外面先看看笑话。“刑大人,您说的这些案件下官都知道,但是三司办案都得按流程来,每一步都要证据确凿才能写上卷宗。”“是啊,刑大人,您到底不是刑部的人,自然是不懂这些。”“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自会殚精竭虑,并不存在大人所说的懈怠。”刑朔听着面前几个文文弱弱的官员掰扯,是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只得又问了一遍:“那为何大理寺复审退回来的案子都和你们几个有关?又为何与退回案件相关的案子你们恰好没办完呢?举个例子,就这个城西的卖货郎失踪案吧,离刑部不过两里的路,你们都拖了一个月了,还没办呢,你们就算爬着去也早到了。”“大人,这确实是按规矩办事。”得!又回到了。刑朔只想夺门而去,抬头时看到了门口人影,心里骂了一句,两步过去将门打开,正好和隔岸观火的褚匪对视,对方还冲他笑了一下。刑朔冷哼一声,直接去褚匪的值房了。褚匪目送刑朔气呼呼离开,才不急不慢地回头,朝几个官员面前走过去。不比对付外来的刑朔,褚匪往那几个官员面前一站,顿时噤若寒蝉,谁也不吭声了。褚匪撩起衣袍坐下,端过茶喝了一口,随即茶杯突然脱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几名官员跟着心头一颤。“不好意思,各位,刚才手滑了。”褚匪淡淡笑了一下,旁边仆从急忙换上一杯。几名官员自然知晓,褚匪哪里是手滑,根本是在警告。但褚匪并不开口,依旧慢条斯理地喝茶,几人等得煎熬,面面向觎后,一人率先出来说话。“褚大人,这些个案子本就不急,之前也没事,就压着吃灰,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理寺全给翻出来了,我等也是措手不及啊。”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确实。”褚匪抬手简单翻了一下卷宗,问,“这些你们都看过吧?”“回大人,自是烂熟于心。”褚匪唇角呡了个不易察觉的笑,叹气道:“诸位大人,以往渎职这件事,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我是保不了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