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一样心急如焚,虞斯走?得急,走?时只?说?忠勇营众一切听从焦侃云的指挥,可这么多天过?去了,焦侃云只?是坐着等宫中传话,连她也被圣上突如其来的传召打懵了,着急忙慌地调来了许多忠勇营的人?,感觉要起?战一般,“侯爷会不会有危险?”
这也是思晏所担心的,她低垂着眉眼,“陛下要治他办案不力之罪?”
焦侃云轻轻摇头,“若是治罪,去的第?一天就该治了。陛下留他在宫中,恐怕是要他戴罪立功。须知他要立的这一功,比他戴的罪还要恐怖。”
“去北阖?”思晏微蹙眉,“不是说?没?有证据证明太子死于绝杀道之手吗?拿什么理由去?”
阿离说?:“难道是拿刑部大?牢里抓住的绝杀道杀手?北阖贼寇犯我大?辛皇都?”
焦侃云摇头,“只?是这样的话,刚被打得跪地求饶的北阖一定会把自己摘出去,说?那是绝杀道与寿王府三?女的私怨而已,他们甚至可以亲自剿拿绝杀道,送给陛下奉上诚意。
“唯有杀太子的罪名,能让圣上借口起?兵,毕竟没?有朝臣会相信,北阖势力不远万里谋杀辛朝的太子会只?是私怨,搅乱樊京,促发夺嫡,内耗朝廷,全都可以是他们的目的,任凭他们如何奉献诚意,也摘不出去。”
“可现在没?有这个罪名,为何又说?陛下要虞斯立功?”思晏想不明白,“还能立什么功?”
焦侃云目光一定,抬手指了指她,“服软,把你交给圣上,有了之前北门?之事,陛下会照顾声誉,不会把你交给酷刑司,但会让所有高官权贵都知道,你和太子案有关,你就是关键线索,谁有本事让你开口,谁就是功臣。
“此?话一放,无须陛下背负‘不在意太子案线索’的名声,反倒将动用私刑的权力给了手下想要立功的官员,你说?你会落到谁的手上?”
思晏沉吟片刻,“想杀我的人?手上。”
焦侃云目露赞叹,她是个聪明人?,遂点点头,“大?多人?都会权衡,要不要沾这惹此?事,唯有最想护你和最想杀你的人?,才会极力地争取你。
“虞斯是前者?,那么与绝杀道交易的神秘单主,就是后者?。为了掩人?耳目,此?人?或许不会杀你,会选择吓你,拿捏你的把柄,与你串供,并将此?案嫁祸于他人?,免一场干戈。当然,这就是那位神秘单主和圣上之间的博弈了,我们无法预料后招。
“只?说?现在,虞斯不同意将你交出去,所以他被留下了,恐怕跪在殿外,被圣上磋磨着心性,同时也是扣留住他……”
思晏蹙眉,“扣留?”
焦侃云点头,“你还记得前些时候送来的侍卫吗?他们全都是陛下用来辖制忠勇营军差的,虞斯不在,我立刻便调遣了更多军差来此?处护你,你总该明白用意?
“这些侍卫都对?你虎视眈眈,虞斯不把你交出去,陛下还可以抢。
“但发动大?军在此?处和忠勇营打起?来是暴君之举,不是明智之举,且很容易让陛下疼爱的武将忠勇侯背上犯上谋逆之罪,他若是犯上,在百姓眼里,还会帮陛下打北阖吗?陛下还能放心将更多兵权交给他吗?没?有兵权,光靠忠勇营怎么打北阖?
“所以不到不得已的时候,陛下也不会出动大?军来拿你。唯有这些看似贴身保护虞斯的侍卫,可以行动。”
阿离恍然醒悟,“那该怎么办?就等陛下放人?吗?”
焦侃云目光坚定:“须知所有线索人?物,若是始终不开口,那就是无用之人?,最终只?会被弃用,或是走?上死路。陛下已用尽了法子,若你还不开口,你就会死。我知道你宁死不说?,可一旦你死了,神秘人?的目的就达到了。若陛下不能因此?向?北阖发难,责罪虞斯是肯定的。”
“陛下会杀了他吗?”
焦侃云失笑道:“当然。如果打不成北阖,虞斯也会是无用之人?。且你死了,是被陛下逼死的,虞斯的性子你最清楚,他的财力、武力、智谋你也清楚,陛下会忌惮他成为乱臣贼子。”
说?至此?处,她的目光转圜至桌案上的烛火,“所以我必须救他……你必须开口。”
思晏将她的话放入心中咀嚼一番,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可陛下若有借口让他发兵去北阖,同样是九死一生。
“我直接消失在狼漠镇不行吗?就当从来没?有我,那么多线索可以跟进,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
“我还是那句话,太子写了‘救’字,你凭什么认定那是让你救我?一切的开端,都源于你对?这个字的猜测。”
焦侃云眼神微微发寒,紧盯着她的面容,沉声道:“我不是猜测,我现在是肯定。”她调转视线,对?阿离说?道:“告诉金老板,三?日后开讲,务必通知樊京城的权贵们到场。”
阿离被她一番说?辞搅得心浮气躁,章丘却?从中听出了首尾,镇定地安抚过?阿离,让他去传话。
“是因为太子早就知道思晏姑娘的真名是‘漠归女’,也一定一早就派人?去过?狼漠镇了,知道思晏小姐之前与侯爷有过?接触,只?是消息传回樊京较晚,等太子得知‘漠归女’成了‘楼思晏’,必然会解出其中蹊跷与侯爷有关。
“侯爷费尽心思把一名女子带到樊京,安排给寿王府,或许太子也以为侯爷是要求娶,但很快也能想到,寿王定会将此?事上报给陛下。我想,太子殿下去世前要找小焦大?人?会面,应当就是为商议此?事。太子担忧圣上会利用思晏小姐,控制侯爷做成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