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挠墙,贴上去N多遍了……
说着宋桐就往外走,刚走出一步就听到屋里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宋桐回头一看,见林氏已经站起身,疯了样的在砸着屋里的摆设,那些瓷瓶字画很快就碎了一地。虽说这些东西都是林氏布置的,但宋桐自觉自己已经息事宁人而林氏却步步紧逼那眉不由皱起来。
清露和秦氏忙进屋上前去紧紧拉住林氏,林氏正砸的起劲,被清露和秦氏拉住心头大怒,舍不得打清露一巴掌就打在秦氏脸上:“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再怎样我也是你婆婆。”
秦氏自从嫁进来,见到的林氏都是笑语温和的,连句重话都没说过,突然脸上挨了这巴掌,那脸色顿时变了。清露拉住林氏回头看见秦氏脸色变了,忙开口道:“弟妹,娘也一时气糊涂了,你休放在心上。”既然清露说软话,秦氏也要把心里的不满放到一边,刚说了句:“不防事。”
屋外的宋桐已经冷冷开口:“婆婆?说起来你连名分都没有,充什么婆婆?”清露听到宋桐这话如同被雷击到,回头瞧着宋桐脸上写满不可置信。林氏的手本来在拿一件琉璃碗要把这摔到地上,听了这话那手软在那里,半分力气都没有。
宋桐索性把话在清露他们面前说清:“今日早朝,陛下已经说过,诏之上只有楚氏没有你娘,这样算来……”林氏已经打断宋桐的话:“好你个我没名分,宋桐,我进你宋家的门也是八抬大轿三媒六聘,你宋家的族谱之上,注的也是我为原配,不是什么楚氏,你若再如此紧逼,一口一个陛下旨意,我今儿就去血溅宫门。我就算做不到她的嫡母,也能算她的继母,逼死继母,我看她这个皇后还能安稳坐下去。”
这话不仅清露听的大惊,连秦氏都听的害怕,宋桐的眉微微一皱就对秦氏道:“媳妇,你虽是秦家的女儿,可是你的富贵尊荣此时还是靠着宋家,若真放你婆婆出门到宫门前,你该知道这事有多严重吧?”
秦氏忐忑地看一眼林氏和清露,这才沉声对宋桐道:“是,公公的教诲,做媳妇的知道了。”林氏挣扎着就要上前去骂秦氏,秦氏已经对清露道:“姊姊,周家已灭,你唯一所靠的只有宋家,外甥女也要寻亲事的,若不说破她自然还是皇后的外甥女。”对清露来说,自己女儿自然比林氏在心中要重一些,听秦氏这话就把林氏拉的更紧点了点头。
宋桐已经又道:“露儿,今早还有一道旨意,陛下已经命人去寻找周家后人,说周大将军这样忠贞的人怎能没有后人。这样一来,两个外孙只怕很快就寻到。”清露眼里闪出欢喜的光,真的?宋桐已经点头:“当爹的什么时候骗过你,陛下下诏寻人,哪有寻不到的?露儿啊,我知道你心疼你娘,可是此时大势已定,我们宋家全都要依托你姊姊。若你娘的话语被传到外面传进娘娘耳朵里,那时岂不更加糟糕?”
清露看一眼已瘫在自己怀里的林氏,牙咬一下唇,一边是爹,一边是娘,这还真的难以抉择。宋桐知道女儿已经偏向自己这边,索性再加一把火:“露儿,虽说娘娘的旨意是这样的,可是我和你娘终究是快三十年的夫妻,又有了你们两个,难道我还真的不顾自己的面皮把你娘赶出宋家?露儿,你和你弟妹好好劝劝你娘,要她以大局为重,别在纠缠小节。”
说着宋桐袖子一甩抬脚就走,林氏挣扎一下,直起身子喊道:“你往哪里去?”宋桐并没回头:“你在这有女儿媳妇服侍,想来也没什么事,我去见下宁娘,让她多去劝劝渊儿,早点回家住着,哪有不住在自己家里跑去别家住的道理。”
宁娘就是朱姨娘的闺名,宋渊虽回到京里,却没有回家住而是和楚二舅住在一起,宋桐也曾让他回家来住,宋渊全不答应。林氏听到宋桐又要往朱姨娘哪里去,心里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过了许久才道:“好,好,你畏惧那个人也罢了,你现在还要抬举朱姨娘和她生的贱人,你,到底把我和我的孩子们放在哪里?”
宋桐眉头皱的很紧:“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渊儿有从龙之功,昂儿若非是我的儿子,仅安乐侯近臣一条,此时只怕我们宋家早已倒霉下了狱。”屋内屋外一片死寂,秦氏心里也不由叹一声自己这位公公竟是如此让人说不出话。
宋桐耳边已经传来宋昂挫败的声音:“原来我在父亲心里,竟是这般不中用,父亲当日对我的赞誉,到底有几分出自真心?”宋桐抬头看见长子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由哼了声:“做男子的该审时度势,你再怎么说也是秦相的女婿,等过些日子淡了也可去觅个官职。”
宋昂看着面前众人突然转身往外走,秦氏喊了声:“你要去哪里?”宋昂回头时候面上神色有些决绝:“既然爹说我身为安乐侯的近臣该早日死去,那我去求见陛下和娘娘,求他们赐我一死。”秦氏啊了一声尚未做什么,林氏已经一跃而起,扑上去紧紧抱住宋昂:“不许去,你要去了,我这做娘的心该怎么碎?”
宋昂勾唇一笑:“娘,父亲既然觉得我是受了他的庇护才活下来,那我就去死吧,我死了,或许……”这让林氏几乎魂飞魄散,秦氏也顾不得什么上前就抱住自己的丈夫:“你不许去,不许去。你可不仅是安乐侯的近臣,你还是我的丈夫,我儿女们的父亲,我一生的依靠,你若去死,难道要我这后半辈子都哭死吗?”
宋昂并没所动只是看着宋桐,眼里一片荒凉。从小到大,宋昂都在赞誉之中长大,太子伴读天子近臣,娶的是名门之女夫妻恩爱,改朝换代之际,宋昂也知道自己的生活会有变化,可是从没想过最大的打击是自己的父亲给的。
原来在他眼里心里,竟是什么都比不过地位要紧,宋昂轻叹一声。宋桐倒没料到这个儿子并不大像自己,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屋内屋外一片死寂,所有的下人早就被赶出这所院子,很久之后才有林氏的哭声传来,宋桐跺一下脚才道:“我还活着,你不许死,把你娘扶进去吧。昂儿,我……”
宋桐还想再说几句,可看着儿子眼中的荒凉,宋桐终究没说什么,只又道:“昂儿,这都是命,但你要记住,这些命,是当日你外祖父为你们抢来的,不是……”说着宋桐又看见林氏眼里的泪,前尘往事此时全都涌上心头,宋桐什么都没说就离开院子。
诏在数日后颁下,宋桐以后父的身份得到英国公的爵位,并得到赐宅等一系列的赏赐。诏之中没有林氏的名字,林氏此时已经病在**,屋内沉寂一片,虽然丫鬟婆子全都是平日服侍惯的,但气氛和平日并不一样。
在旁服侍的只有清露,秦氏还在外面招待人,这样大的喜事该摆酒庆贺的。清露见林氏闭着眼,打算出去一下,刚一动身就听到林氏在**说话:“露儿,我还记得初见到你爹的时候,他是那样俊俏,那时我以为,他是那样光明磊落的男子,是天下最配得上我的男子。那时我心中只有甜蜜,可我从没想过,原来这一切都是梦,他原本有妻有女,被我爹相诱才抛妻弃女娶了我。那时我也不在乎,毕竟一个乡下女人有何资格能配得上他呢?可我竟错了。”
清露急忙走到床边握住林氏的手:“娘,爹总是会说几句气话,那会当真把你赶出去?这些日子,下人们还不是恭恭敬敬的?”林氏在枕上摇头:“不,你不知道,露儿,原来你爹竟是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是啊,他能对楚氏无情,又怎会对我有情?我全错了。”
清露把林氏的手放进被里:“娘,您先喝碗药好好歇息一下,这些日子您在生病自然就会胡思乱想。”林氏没有把那碗药接过来,只是看着清露:“外面这么热闹,可竟没有人到我床边看一眼。露儿,那个女人,她的封号是什么?卫国夫人,我输了,露儿,我输了。”
没有了封号,虽说宋桐依旧承认林氏为正妻,那些夫人县君们自然以皇家的态度为重,又怎会来林氏床边探病呢?清露到这个时候也只有叹一声世态炎凉,心里更加告诉自己,不管怎样都不能和清瑜翻脸,不然母亲的遭遇很快就要变成自己的。
卫国夫人,清瑜看着那张诏,眼里慢慢有泪闪现,娘,这纸诏虽不能让您起死回生,但这是女儿唯一能为您做的了。手轻轻抚上楚氏两个字。后母,以后母的身份而不是宋桐妻子的身份,这是颁诏前清瑜执意坚持的。娘,您也不愿意用宋桐妻子的身份得到册封吧?那个将您抛弃,到现在都还腆着脸以我生父自的男人?
宫女们并不敢打扰清瑜,留她一人在那里伤心流泪。过了很久清瑜才把这张诏卷起,高声喊道:“来人,将这张诏颁往楚府。”宫女应声而入,虽然十分惊讶为何不颁向宋宅而是楚府,还是捧着诏退出。
清瑜望着她们离去的身影,娘,您知不知道,女儿其实愿用这一生的繁华,换您平安一世?觉得心口有点疼,清瑜用手抚了下心口,宫女已来传报:“戚王妃求见。”
不等清瑜换上笑脸,平县君已经走了进来,手里还牵着个七八岁的女娃,这女娃做小宫女打扮,身子有些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