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把东西遮住,“好啊。”
可是眼尖的青儿仍是看着了,拉开我的手将我怀包里的两半断梳拿出来,眼泪夺眶而出,“我怎么不死在衡州的乱箭之下啊!”
“你又来了。”
回宫以后自责和愧罪几乎夺去了青儿的命,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拦在自己身上,认为衡州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保护不周所致。甚至有一回,若非我以命要挟她已投下了身后的冰湖。
在旁人看来该投湖的是我吧,可我竟还厚颜无耻地入住凤栖宫。真是笑话,我是皇后,凤栖宫不该是我的寝宫么?我不知道别的女人会怎么想,但对我来说,贞节不贞节真的不是那么重要,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可对于他呢,怎会不重要,他不是对我避之如蛇蝎么?
我想的是只要我活着,只要能活着就能再见到他,再见到煜儿……显然,我太天真了。
“娘娘。”华阳抱着一个长长的锦盒进来,“景将军派人给您捎了件东西来。”
“怎无端送我东西?”
打开锦盒里面竟是一柄长剑,不似我见过的那些宝剑有镶金嵌石的精美剑鞘,青铜似的鞘身图案很精细却显得古旧,整把剑拿在手中很沉脱掉剑鞘后剑身却很轻盈,且暗暗发黑不似别的剑刃雪亮晃眼。
“什么稀罕物啊,没见过。”鲜于女侠一边说着一边把剑对着华阳舞了两下。
待华阳低头一看胸前已开了两条口,顿时哇哇大叫,“杀人,杀人啊!”
青儿也吓出一头汗,“好利的剑!”
“这是个……‘景’字?”我指身剑鞘上不知是什么体的字儿问。
华阳忙说道,“景将军还带了两句话,他说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宝物,而今送给娘娘,娘娘若要受了委屈,尽管举剑号令!”
大昭朝亦延续了前朝严厉的德礼纲常,即使是百姓平民家,一个失节的女人也是要浸猪笼的,不管那女人因何故失节,更逞论是一国国母,尤其她的腹中还怀着孽种。这样一个皇后住在凤栖宫,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有这么一个国母来母仪天下来做女人们的表率,那必定‘国将不国’。
废后的声音在朝廷中此起彼伏,那一帮人似乎已经忘了不久以前,三嘴谷一役传入朝野时他们对天姬、对皇后是哪般歌功颂德的,只差没有将我的像供在庙里烧香祭拜。而今只因我做了六日的陈皇后,只因我腹中有了陈王孽种,他们给予我的待遇又一下从天堂摔到了地狱。
“委屈吗……”我捏了捏手中的断梳,如今对于我再也没有什么能称得上委屈,除了……“好啦,看桃花去,把花鹊儿一起叫上。”花鹊儿,九岁,不,已年满十岁的鲁家小姑娘。
“小丫头早在外面等着了。”
话刚说完青儿口中的小丫头已掀帘冲了进来,“娘娘,青姑姑,怎么这么久,快点快点呀!”小丫头叫喊着一手抓着我一手抓着青儿往外奔。
“青儿,东西别收了,等会儿回来再……”
“娘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