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赵玉妗闻言轻笑出声,“鹤守玉自然没有那么简单。”
“那公主,我们要提防他吗?”越珠斟酌开口道,“如今他管着的事务确实太多了,府内虽有我和妙珠帮衬着知晓底细,但是沉雪阁内也一应是他,要不然寻个由头让他卸下长吏之职,做一些杂事就好了?”
“不,恰恰相反。”赵玉妗沉思片刻道,“且不说没有人愿意来公主府中做事,做不做的好,能不能入我的眼又是一回事。他既管事,我也正好借此试探他。”
话音刚落,赵玉妗看见越珠正含着欣慰的笑看着自己,一头雾水,“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我觉得,公主有哪里不一样了。”
赵玉妗一愣,“是吗?”
“嗯,倒像是一夜之间沉稳了许多。”
赵玉妗垂眸,后没忍住笑出声,“我少给你惹一些麻烦不好吗?越珠,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越珠却极为认真地看着她,“不论公主何样,在我心中都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公主。”
天真?
世界上也许只有越珠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了吧。
可惜,那个天真的赵玉妗,早已被自己亲手埋葬了。
昨日才是她重生后的第一日,就已经危机四伏。
往后的路,如果还是以往的赵玉妗,恐怕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入宫前,越珠替赵玉妗仔仔细细又整理了衣裙。
赵玉妗看出越珠担忧的神色,出言安慰道,“别担心,我能应付得了。”
“……是,那我在永安宫门等着公主。”
“好。”赵玉妗刚迈出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走到越珠身边。
“公主,怎么了?”
“这两日你找个时间,让妙珠去长街一趟。”
——
永安宫内一片安静,无人敢作声打搅到正在闭目小憩的元帝,宫女太监都垂着头恭敬地站在元帝的身侧。
赵玉妗远远就看到正殿正座上坐着的元帝,抬手阻止了宫人的通传,而后轻声走了进去。
过了许久,元帝才悠悠睁眼。
“阿妩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
一直站在一旁的赵玉妗这才端正行礼。
“快起来吧。”元帝闻声睁眼,眉宇之间尽显天子威仪,在看到赵玉妗的一瞬间点了点头。
“父皇。”
“来,过来坐。”
赵玉妗坐下后看到元帝脸上忧思甚重,眼下泛青,于是关切地看向元帝,“父皇看上去十分疲累,可是又熬夜批奏章了?”
“是啊。”元帝叹了口气,眼眸中隐隐露出愠色,“昨日在垂拱殿险些被那群老顽固气晕,如今谏议成风,奏章更是堆积如山。后又听宫人传话,本不欲前来,但姝妃素日里吃斋念佛,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听闻那宫女也不过金钗之年,更是心疼不已。”
“父皇辛苦了,儿臣一会儿给您捶捶背?”
“还是阿妩体贴。”闻言元帝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而后想到什么,又愁眉不展,“倒是太子——如今整日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命他与李谆好好学习,竟也不曾学到半点东西。真是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