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裴林的头发,低声说:“还没干啊。”
裴林下意识地伸手碰碰——
刚好摸到了江潮的手背。
手下是微潮的冰冷发丝,手背是学长温暖柔软的掌心。
这点温度上的对比,不知为何竟让裴林红了眼睛。
他侧过头去,避开江潮的手掌。
江潮也不再追去。
他站起身子在裴林身旁坐下。沙发很小,两人膝盖贴着膝盖,坐得拥挤。
许久之后,江潮开口:“一个人来过,总会……有人记得。”
他没有看向裴林,只是抬头看看天花板,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总有人记得,你会记得,我也会记得。”
那一晚,裴林在江潮的卧室里坐了很久。
两人膝盖挨着膝盖挤在小沙发上,坐得都不怎么舒服,却谁也没动地方。
他们很安静地坐在那里,谁也不说话。
大约12点的时候,江潮终于出声——
他摸摸裴林耳边的头发,低声说:“行了,头发干了,可以睡觉了。”
裴林闻言甩甩头发,柔软的发丝轻轻拂过脸颊。
他抹了一把脸,疲惫地说:“好,我去睡觉了。”
说着还有些歉意:“耽误你休息了,阿潮。”
江潮按按他的头顶,道:“说这些?”
他好像对这话并不太受用,拽拽裴林脑后的头发,说:“咱俩之间不用说这些。”
裴林感激地笑笑,站起身——
“哎,我之前一直忘了,”裴林扭头看向卫生间,“主卧的卫生间什么时候重新做防水呢?”
江潮说:“前两天在楼下碰见周涵川,跟他提了一嘴,等他那儿干透了,把咱们这儿的卫生间砖起了,重新做防水。”
事儿不麻烦,就是前前后后要折腾很久。江潮无奈道:“估计要半年吧。”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裴林又嗅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须后水香味。他耳垂泛红,低声“嗯”了一句:“好吧,那快点休息吧,阿潮。”
他快步离开次卧,身后的房门也随之关上。
裴林伸手关了客厅的灯,一片黑暗中,只有身后的次卧里还亮着淡黄色的灯。那光亮从门缝里悄悄透出,微弱地照亮着裴林回房的路。
那一晚,裴林在梦里又梦见了那位焦老师。
初二过后,裴林渐渐长大,父母不再需要焦老师帮忙照顾,再加上焦老师教的是高中历史,裴林同她见面的次数愈发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