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握住自己指尖的掌心一派冰凉,清琏朝叶鼎之微微一笑,眼神澄澈间满是安慰,她知道,叶鼎之害怕她真的会为望城山放弃两人之间的感情。
“师父于我是再造之恩,没有师父便没有今日的清琏;诸位同门于我是手足之情,若用我一人的自由换得师兄弟平安,我亦甘之如饴。”
易文君蹙眉,眼底尽是讳莫如深的崩溃不解,
“可他们要你嫁的,是你不爱的人!明明是他们先放弃了你,要用你的一生去换前程!”
清琏凝眉,澄澈的眉眼一派疑惑不满,
“难道我的情爱就比师父、同门的性命更加重要吗?”
易文君不住的摇头,眼底似乎藏着隐秘的欣喜,她急切道,
“不,他们不会死,你嫁过去不过是联姻的工具!”
清琏看到她猩红的眼眶,看到眉眼温婉的姑娘眼神中歇斯底里的崩溃,她叹出口气,
“易姑娘,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会为了逃避联姻奋起反抗,离家出走还是抵死不从?”
易文君眼神怔然,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毫不犹豫的掀开,将她赤裸裸的摆在叶鼎之面前!她心烦意乱,慌乱的不敢去看清琏的双眸。
“我不是这个意思。”
清琏眼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下感伤眼神安慰和煦,
“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面临的是什么,所以易姑娘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求得认同;你心中既有选择,那便义无反顾去做,哪怕失败,亦没有遗憾。”
她知道,易文君不愿做笼中鸟,但迫于父亲压力,不得不与景玉王成婚,她想要自由,合该破釜沉舟为自己争夺一番,而不是每天自怨自艾,把所有的苦衷不满说给旁人。
她想要自己和她一样,不满联姻,奋起反抗,好像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她的所思所想便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清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般念头,人的命运在自己手上,哪怕我愿意逃婚,又和易文君有什么干系?难道我逃婚成功她便同样不用联姻吗?
易文君并未回答,只垂泪不止,蒙着烟雨的眉眼满是神伤凄苦,她崩溃的跌坐在座位,像是破碎的琉璃脆弱易散,
“不,我没办法,我根本没办法逃出去。”
清琏眉头紧蹙,看她一副随波逐流,无欲无求的样子心头莫名涌起愤慨,没办法?什么叫没办法。
她总归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若真是以死相逼难道他还真会不顾子女亲情?传闻景玉王君子如玉、贤明睿智,这样的人真的会愿意因逼死无辜女子来毁坏名声,无望大统?更何况,若因联盟而联姻,世上联盟的方法多的是,他们想不到,难道你就不为自己据理力争,另寻他法吗?到那时,联盟势在必得,你的父亲与景玉王又怎么会强迫你来成为工具。
再不济,与其每天自怨自艾,不如习武练剑,就算做不成世上第一人,也自有机会逃出天启,江湖皓远,四海为家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解决之法有千万种,但没有一种,是每天怨天尤人、自艾自怜。
清琏还想再说什么,但易文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顾着垂泪自怜,浑身上下一副浑浑噩噩的萎靡不振。
她不由得涌起怒其不争的愤懑怫郁,又没有到不可转圜的地步,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易姑娘爱哭,我看着心烦,就不多打扰了,先走一步。”
说罢,她起身,干脆利落朝外走去。
叶鼎之心下着急,同样站起身来,但看到小时候开朗活泼的妹妹如今以泪掩面,心下总是不忍,安慰道,
“易姑娘,与其自艾自怨,不如破釜沉舟,若你需要,我定会出手相助,以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说罢,他急忙提步追赶,却没看到易文君泪眼朦胧中暗藏的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