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棠隔着锦被瓮声瓮气地哼哼了两声,说的什么骆夜白没听清,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他自动略过,紧接着道:“不过,也不是完全一样,他们可什么都没……”话未说完,就见韶棠霍地扯下了锦被,露出一张气鼓鼓的小脸,不知是在锦被里闷了太久,还是被他方才的几句话给刺激到了,浮着一层艳红。骆夜白不仅看破还要点破,他抬手快速滑过她的,笑道:“棠棠,你的脸好红啊。”“闭嘴!”韶棠揪起手边的绣枕朝他一阵乱捶,捶得累了才停下,但圆瞪的双眸里蕴满了嗔恼。好一会儿,她才眨眨眼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骆夜白微微挑眉,好似在说:“你说呢?”韶棠长睫轻颤,移开目光的同时想到一个绝佳的理由:“我不知道,昨晚我喝醉了,醉鬼怎么会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她自问自答,语气笃然:“肯定是什么都不记得的。”“这样啊。”骆夜白低喃,但若是细听,便能发现其中藏着浅浅笑意,他反问:“那你想不想知道昨晚你都说了什么?”韶棠本想借着喝醉的缘由将昨晚之事带过去,忽然听他这么一问,第一反应便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但她禁不住心里的好奇,“那我都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啊……好像说了很多。”骆夜白作出思考状,慢悠悠的语调果不其然迅速勾起某人的心思,他微垂眼眸,迎上韶棠满含催促的眼神,低低笑了一声。然后,向前倾身,贴近她的耳畔,低磁的嗓音融入暖热的呼吸,带着无声的蛊惑。“昨晚你紧抱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还说……说要和我将这册子里的事情一一试上一试。”只一瞬,韶棠的神情变了又变,从最初的好奇到满满的不可置信。骆夜白趁着坐回去的动作瞄了她一眼,适时地发出一声长长叹息,“你这是什么表情?合卺酒咱们喝了,礼也成了,人你也咬了……”“棠棠,你不会是想不认账吧?”说话间他还煞有其事地捂着心口作出痛苦万分的模样,看向韶棠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将人吃干抹净还翻脸不认账的偷心贼。韶棠:“……”她觉得骆夜白极有可能又在捉弄她,但恍惚间,脑海中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都是她在说着什么小册子之类的话。这时候再否认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她低着头支吾了许久,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昨晚……昨晚我真的将你那什么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不公平!骆夜白忍着笑,明知故问:“那什么是什么?”“就那什么啊?”骆夜白无辜皱眉,“到底是什么?”韶棠看他这一张俊脸不好好使用,偏要装傻充愣,隔着锦被踢去一脚,嗔道:“就做了那小册子上的事情啊。”“哦……可是那小册子上的事情也很多啊,你指哪一……”语调特意拉长,含着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让话一说完就羞赧得想再次缩回锦被的韶棠气得直咬牙,她边噔噔踢着锦被边威胁:“你再笑,我就咬你了。”岂料话一出,就见骆夜白那一张让人脸红心跳的俊颜赫然凑到了她面前,几乎与她鼻尖相抵。说出来的话更是没脸没皮,“来吧,你咬吧。”韶棠:“……”她很想问问风靡大梁的予然先生,脸皮是掉汤泉里边了吗?不过想到汤泉,她稍稍敛了心思,将他推得远了一些,认真道:“头先我听冬奶奶说汤泉辅以药浴对身子有极好的疗效,这两天你且试一试罢。”骆夜白没有拒绝,他本来也是打算在此多留几天,好趁此将与她之间的事情安排妥当。韶棠见他晃神,心念一起,悄摸摸地松紧着手指,然后瞄准了他身侧的小册子,但她的手伸出去的同时骆夜白微微侧开身,结果便是她不仅没够着小册子,还将他抱了个满怀。头顶传来一声不加掩饰的闷笑。韶棠挣脱不开,不管不顾仰起头来对着他的下颌就是一咬。她虽气恼,但到底收着力道,所以这一咬对骆夜白来说不痛不痒。他将她箍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发顶,轻柔摩挲。“原来不是不咬,是想抱着咬啊。”“你怎么越来越没脸没皮了。”韶棠被困住,只能抬手往他背上拍了下以示警告。骆夜白将她的脸捧起来,但在视线相对的那一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而指腹一下一下描摹着她的眉形。韶棠躲无可躲,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被咬破的嘴唇,她抬手轻轻触了下,软软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