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军营的帐篷中,萧裕垣坐在一侧,他并非此次战事的将帅,他要听从李嵘的指挥。两人正在帐篷中商量着事宜,突然外面有人来报,李嵘让人进来,便听道他说:“禀告将军,北朝那边有动静了。”
“哦?”萧裕垣挑眉笑了,不待李嵘开口询问,他便问了,“是国公府坐不住了对吗?”
那侍卫颔首,“回王爷的话,的确是雍国公魏国淮坐不住了,他暗中投靠了刘乾。”
萧裕垣冷笑地看向李嵘,“这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李嵘让那人先退下,若雍国公府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再来报。
待那人退下后,萧裕垣笑道:“魏国淮小心谨慎了一生,原以为效忠皇上可保下老国公打下的基业,不料那皇帝却要命不久矣,如今刘岳和我五叔带兵朝着边疆而来,他是猜到了这将来掌控江山的人就是刘乾,不得不投靠刘乾和淑妃。”
李嵘笑问道:“这不是正合你意?”
“的确合我心意。”萧裕垣微微仰头,目光冰冷道:“相信过不了多久,刘赫驾崩的消息就要传来了,到了那时,刘乾会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将刘岳召回朝中,一旦刘岳回去便会成为阶下囚。”
李嵘说:“不是还有个四皇子吗?”
萧裕垣笑道:“梅妃岂是淑妃的对手,她和刘念依仗的不过是皇上,可刘赫一旦驾崩,他母子二人也只有任由淑妃宰割的份儿。”
李嵘浅笑着,“我见你倒是不担心那刘乾掌握朝局啊!”
萧裕垣目光狠戾道:“就先让他做几日的皇帝梦吧。”说罢,萧裕垣看向李嵘,冷声道:“各国细作大都隐藏极深,不易被人发现,如今是时候让他们出动了。”
李嵘应声道:“这是自然,不过你有几成把握事成?”
萧裕垣上扬了嘴角,“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让人在朝野上下大肆宣扬刘乾弑君篡位,到时候刘岳自然又起兵攻回京城的借口。”
“报……”一声延长了男声传来进来。
李嵘和萧裕垣闭口不谈方才的事,随后让人进来,“何事?”
“将军,北朝的右将军战简以及晟王抵达疆域了。”
李嵘笑道:“来到倒是挺快,带了多少人人马?”
“足有十五万之多。”
李嵘笑看萧裕垣,“带的人不少了,只是不知这是刘赫的主意,还是刘乾的主意啊?”
萧裕垣低头把玩着手指,“都不是。”
“都不是?”李嵘大惊。
“文皇后是个好帮手啊。”萧裕垣连声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迟明天就能完结了,嗷嗷
愧疚
北朝的军队有多少,萧裕垣和李嵘心中都有数,纵然是北狄的数倍又如何?无法在一时间调兵遣将,唯有倾巢出动。如今刘赫成年的儿子当中就剩下刘岳和刘乾二人,一个要领兵作战,一个负责监国,无论怎么看都不会发生谋朝篡位的必要。当然,这番话是文皇后分析给刘赫听的,刘赫早不如以往,神智不清无法做出精准的判断,这一旨意一出,着实让淑妃和刘乾高兴的不能自已。
淑妃是个胆大心细之人,又怎肯放过如此得来不易的机会。淑妃心中明白,一旦北狄侵扰边疆一事过去,皇上便会颁布诏书让刘念继位,他对这个最小的儿子可是煞费苦心,为了替他扫除一切障碍,不惜让其他儿子骨肉相残。
于是,淑妃暗中吩咐刘乾做好准备,一切指待边疆战事打响。
三日后,两军对垒在边疆,北狄由李嵘只指挥战局,北朝则是由战简负责,刘岳一旁监军。萧裕垣并未出现在战场之上,他趁着这个时候,由萧清风的亲信一路护送前往了襄国,萧裕垣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废了魏景存这个人,一想到报仇之日即将到来,他竟激动到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恨意。
从北狄到襄国一路快马加鞭,不料萧裕垣的老毛病又犯了,而这一次他没有带着元宝在身边,唯有在心中期盼着劳顿的车马日子快些过去。一连几日的狂奔,萧裕垣终于抵达了襄国,他和几名侍卫乔装了一番,以襄国普通百姓的模样入城,直奔宸王府。而剩下的一些侍卫,则是守候在北朝鹤州前往襄国的必经之路上。
宸王赵珏,也正是萧裕垣的姑父,他在襄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纵是襄国皇帝,亦是要忌惮三分,若不是赵珏手握兵权,怕是早就要被襄国皇帝身首异处了。萧裕垣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宸王府,他让人上前叩响门环,不过片刻便有小厮露出头来,“你们是?”
萧裕垣笑道:“在下想求见宸王妃,还请通报。”接着萧裕垣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那是他先前以“魏璟元”的身份时,老夫人留给他的,他相信魏乔儿一定还会记得,”这是信物,劳烦转交王妃。”
那小厮从头到脚将萧裕垣等人打量一遍,最终将玉佩拿到手里关门而去。不过半炷香的时辰,宸王妃的大门开了,这一次不止是那小厮,还多了几个丫头,为首的见到萧裕垣行礼,“王妃请公子爷进去。”
“有劳。”萧裕垣微笑着带人进了王府。
这是萧裕垣第一次来到襄国,也是头一次进入宸王府,不由得他想起了从前。魏乔儿带他是极好的,这个姑姑心地善良又异常的骁勇善战,而他如今所做的不过是个笨法子,赌的就是魏乔儿对他的疼爱。
萧裕垣不忍这么做,却也无可奈何,待事成之后,他愿和魏乔儿负荆请罪。
“来了吗?”魏乔儿实在是在正堂中坐不住了,她在婢女的搀扶下快步走了出来,在见到萧裕垣那一刻,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元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魏乔儿甩开婢女的手,冲上去抓住了萧裕垣的手臂,仔细打量着,“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