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静静地坐在桌子后面。这间名为“余香”的茶室处于极其安静的位置,布置得非常清雅。
邹玉凤观察了一会儿,才抬步走了进去。
“邹总你好。”
觉察到她进来的少年朝她大步走过来,伸出手和她握了握,“请坐。邹总,我姓魏,你叫我小魏就行。”
邹玉凤久经沙场,从容地坐在古色古香的椅子上后怀疑地问道:“你一个人?”
“老板事务繁忙,本想亲自过来的,只是一时走不开,就让我先来聊一聊。”苏悦铭很镇定地说完,其实手心已经在冒汗。
邹玉凤很生气,“你们就这样和我谈生意?”
苏悦铭见她发火心里有点慌,然而想起陆从白的嘱咐又硬着头皮道:“邹总,我是总助,老板什么事情都会让我参与,你这样是不是认为我不配和你谈?那好,我马上离开。”
说着,他便拿起公文袋站起身,作势要走,心里却七上八下。
邹玉凤的怒气消散,忙站起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来谈谈我们合作的事宜吧。”苏悦铭暗自松了口气,似模似样地坐下来,“其实所有老板做投资,都要看对方值不值得。我们老板是北方人,最近想到南方来找合伙人,他认为苏氏生产运营方面都很不错,而且环保城项目非常吸引人,所以想过来看看。”
邹玉凤被他的话吸引了,现在苏氏走下坡路,那个环保城计划好是好,但是没想到会占用那么大的资金,而贷款和收款方面出了问题导致现在公司运营起来很困难,所以大家都是疯了般到处拉投资。
做这个决定的就是那名资质平平的董事长,她其实反对这个项目,因为以苏氏目前的状态要独自吞下这么一大个果实是极其困难的,她属于保守型性格,当时投了反对票。然而项目成功后得到的成果太过吸引人,况且在现在投机风气和“机会难得”“现在不拼何时拼”的倡导下,董事局最终在董事长极力促成下通过了这个方案。
现在果然出了问题,赌得越大,赢了收获越大,输了自然也输得极惨,现在苏氏只能维持表面功夫了,然而中高层一个个却天天失眠。
苏氏有意愿要把这个项目让出去,或者找人一起做,就在昨天她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一个北方的公司要来看这个项目,在电话里似模似样。现在的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于是就约了今天见面来探探虚实。
可没想到老板居然没来,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心中疑惑加重。
“邹总,你是什么时候在苏氏的?”闲聊过后,苏悦铭开始发问,他心中打鼓,脑中响起陆从白的话:“你放心,老女人对你这样的嫩青年最喜欢了,只要你不触碰到她的机密,她很乐意解答你的。”
邹玉凤对着年轻的帅哥有好感,不由叹了口气,“十多年啦。”
“苏氏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好多年了。”在上了茶之后,邹玉凤的态度也不再那么抗拒,瞅了瞅苏悦铭道,“小魏,我看你年纪轻轻,应该工作没多久吧?陆老板平时都投的哪些呀?”
苏悦铭觉得手在紧张得发抖,然而他还是勉强笑道:“我只是长得年轻而已,我确实工作没多久,只是老板赏识我,才让我跟着他。”
“哦。”邹玉凤喝了口茶。
“邹总,苏氏现在的董事长和苏伟申是不是兄弟?”
邹玉凤的眉头皱了皱,放下茶杯,“你怎么问起这个?”
苏悦铭的手心开始冒汗,“只是问问而已,老板说他以前和苏伟申见过,差点就合作了,只是后来有事回了北京没谈成。”
“这样啊,苏伟申是现在董事长的弟弟,以前确实是他在管理公司。”邹玉凤道,“我是后来进来的,以前的事不大清楚。”
“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他想和以前认识的朋友聚一下,见个面什么的。”
邹玉凤摇摇头,“苏伟申前董事长去世以后,跟着他的人也离开了,要不然我也进不来,呵呵。”
苏悦铭急了,“他们去了哪里?”
邹玉凤微微惊讶,“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个我还记得,他叫周善国,就在临市,其他的人我就不清楚了,不知道你们老板要找到是哪位?”
苏悦铭几乎要惊喜得跳起来,苏氏公司无法混进去,就算问年轻的员工他们也不清楚十几年前的事情,况且那天他大闹苏氏,很多人都认得他了,只有当时出去的邹玉凤可能还不记得自己。
他压抑住激动,“邹总,我们老板找的就是周善国,你能告诉我他在临市的哪里?”
大概苏悦铭的追问让邹玉凤感觉到了不妥,可是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具体住址不清楚了。”
苏悦铭不死心,“那他的联系方式呢?”
他毕竟年轻,这样的追问已经极其突兀了,但是邹玉凤的涵养还不错,只是有些怀疑:“这我并不清楚。”
苏悦铭感到一阵失望,这样找下去不知道要找多久,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片刻,和邹玉凤聊得有些勉强。
而邹玉凤看到来的不是老板,已经想走了,只是碍于面子才留下来,现在看时间耗得长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谈话内容,便找个借口起身离开。
苏悦铭求之不得,极其热情地把她送到门口,让邹玉凤心中有了一丝的愧疚。
邹玉凤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苏悦铭,这个年轻人明显就是个刚出社会的菜鸟,就算刚才气势凌人的几句话也说得并不自信,她这么多年来看过无数的人,是老还是嫩她基本上一眼都能看出来。对方的反应生涩又可爱,眼睛里清澈的光芒闪烁着,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可爱的小弟弟,所以整个过程中她并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