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妻子说,回头再由这小母鸡下蛋孵蛋,如此鸡生蛋蛋生鸡,就能养出无数小母鸡。他可以靠着鸡群买下百亩良田,上好家宅,再重娶娇妻广纳美妾,过上好日子了。”
蒙恬心下啧舌:这是何处的故事,一枚鸡子就能发家?真要这般容易,他早就给手下的兵一人一枚鸡子发过去了。
“不想此人妻子听到他意欲再娶,还要广纳美妾,勃然大怒,上前夺过那枚鸡蛋,就将其砸碎墙角,扬言谁不让她好过,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那丈夫亦怒,认为妻子毁了他的万贯家业之源,于是两人扭打起来,一路闹上了官府,都要置对方于死地……”
楚昭接过蒙恬顺手帮忙倒的茶水,猛灌了一大口,讲了这么多话快渴死她了。
在场中人没人顾得上她的礼仪问题,一个个陷入了沉思。
后生可畏啊,实在后生可畏,众人心中第一反应皆是如此。
能坐在这里的没有蠢人,包括看似莽夫的蒙恬,所以读懂这个故事背后的隐喻对他们实在轻而易举。
那对夫妻贫贱时尚能成婚能相守,虽心中颇多杂念,但也不能说他们之间全然没有恩义感情。
正如头曼和冒顿父子,再是有他偏爱小儿子这根刺扎着,他们也依旧是父子。
但刺就是刺,当那枚鸡蛋出现,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被放大被提前,有些事就不再需要外人插手了。
这枚鸡蛋,或许部分意味着被投资后看起来强盛的匈奴小王子,或许意味着……
众人纷纷抬首看向楚昭,这个计划还有一部分吧,她到底还准备了什么?
“所以那枚鸡子究竟是什么?”蒙恬手中的竹简在桌上敲了一下又一下,敲得他一向冷淡的弟弟都烦了。
蒙毅放下手中的公务,无奈抬头:“阿兄,我知道你不在边关,实在闲得慌,但你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歇会儿,没事陪陪嫂夫人也好,何苦吵得我耳朵疼。”
“不能。”他憋出了两个字,旋即无奈道,“这年头的小孩,左一个惊喜,右一个保密,整天吊人胃口,着实是顽皮。”
“你说,这个契机是什么?”近日无事可做,他满脑子都是那日楚昭卖的的关子,实在是很想找人讨论一下心中的推测。
可惜这等事眼
看着就是朝中一大机密,当然不是谁都有资格知道的,他扒拉了半天,就扒拉到了自家整日御前行走的亲弟弟。
“这个契机既要利益足够大,勾得匈奴贵族纷纷下场做梦,又不能是金银军械这种到头来会演变成真资敌的物资,还能是什么呢?()”
恕他实在想不出来,难道要打包一个谋臣过去?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要捧这个间谍谋臣上位并不容易,再说了,有那等大才自己留着用不好吗?
忙得头都快秃了的蒙毅,完全没有自家兄长推测来推测去的闲情逸致,不耐烦地撕了两张布条堵住了耳朵。
蒙恬见到自家弟弟这副模样,想起他年幼时的模样,一时更乐了,原还只是倚靠在书房远处的榻上,现下直接跑到了他座位边转悠。
他边转悠边还装模作样地在手心一下下敲着竹简,大声念叨着:啊呀老弟,你说,这是为什么呢?9()”
蒙毅绝望抬头:救命,有没有人能救救他。这就是他那大秦第一勇士的阿兄吗?
踏出这个门,谁敢信作战勇猛、老成持重的大将军私底下会是这么个猫嫌狗厌的德行。
忍无可忍,他扔下手中的笔,扯掉堵在耳朵里的布团,破罐子破摔吼道:“你就不能等等嘛,事关匈奴,除了陛下必定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你还能是第三个吗?”
吼完觉得自己嗓门似乎大了些,他叹了口气,又把笔捡回来,小声找补道:“我不如阿兄你懂军阵,那位小殿下只会更不懂,如果纯从内政看,左不过是郑国渠一类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