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是头一次。”陆沉略一思肘,“这么说这蛀牙已经长了很久了——你一个牙医之前也没发现吗?”他无端开始埋怨起别人,隐隐有犯浑的兆头,一抬眼便发现傅言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陆沉:“?”傅言川:“我没事盯着你牙做什么?”陆沉:“……”“可是……”草大爷不依不饶。“可是我吻了你这么多次,竟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傅言川主动帮他把话头接过来,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吃亏的好像也有我一份。”陆沉:“……”这死洁癖。“之前跟你说过了要少吃糖。还有过年的时候,卧室里那堆零食……”傅先生心平气和:“你自己说,招来了多少老鼠。”“你不是留纸条说他们跑了吗?”发觉攻势转移,他十分不服气。“跑了?我说什么你都信?”他从手边拿起一件陆沉没见过的工具,支楞起来,“那是我当晚趁你睡着去下的药,药死的。”“你!你竟然这么残忍!”傅言川挑眉,饶有趣味,想看他接下来还能乱扯些什么。陆沉没想到他竟然会翻旧账,又怕万一惹了他能硬生生将自己也药死,渐渐没了气焰。见他吃瘪,傅言川藏在口罩下的嘴角没压制住,往上轻轻抬了抬。陆沉捕捉到他无意间弯下的眼睫,瞪大眼睛:“你还笑我?!你唔——”“好了。”傅言川伸手掐住他的嘴。可达鸭拼命反抗:“嗯!”“再叫大声点,传出去了,邱云起就要蹲门口听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了。”等到陆沉不再扑腾,傅言川缓缓放开手。之前担心躺椅子上的人害怕,有意多陪他说些话,分走一些注意力,却没想到怕归怕,陆沉依旧这样能闹腾。确定对方无碍,傅言川才俯下身,细致地给他治疗。屋内两人静下来,门外气氛却逐渐焦灼起来。傅远山死劲把头往门缝那头挤:“怎么回事?他俩怎么没声了?还是我年纪大了耳朵不中用了……”邱云起虚虚拦着老人家,怕他用力过度气急攻心:“不不不,您别急,确实是没声了。”柳怀语靠在墙边,无奈至极地盯着两个并排的白屁股。“柳小姐……”助理小妹也是被这个偷听墙角的姿势震惊,瞠目结舌,“原来您叫我望风,是怕有人看到邱大哥和傅叔叔,丢了他们的脸面啊。”柳怀语:“?”“当然不是。”她心说我可去他大爷的吧,“我是为了方便自己跑,有时间能装作不认识他们。”助理:“……”柳小姐好性情,果然跟其他普通的莺莺燕燕不同。柳怀语堪堪看到傅言川他们进了屋锁了门,邱云起就拉着她去听。她当然是万般不愿意,谁知道下一秒傅叔叔就进了店,邱云起跟个扑棱蛾子似的立马飞过去打小报告。后来就演变成了眼前这个荒唐的样子。不过还好。她心想,当初傅言川家里对他性取向的事十分介怀,看现在的样子,应该也没那么在意了。柳怀语笑了笑,继续靠在墙边。“唔……”陆沉牙根有些疼,却难以口述所受之苦,只能模糊地叫唤两声。堂堂大男人,还得有骨气,不能显得自己太娇弱。故而,丝丝声音从他口中抽出来,倒不凄惨,反而有些撒娇的意味,就跟发作起床气一样。“再忍忍。”傅言川语气温和,“就快好了。”他口罩上方那双眼睛极其专注,是陆沉鲜少见到的认真。两人此刻距离不过丝毫,对方的呼吸都能尽收耳底。陆沉有意让自己分心,甚至开始细数眼前的人右眼有几根睫毛。十八、十九、二……“吐了,漱漱口。”傅言川松了口气,站直身体。陆沉拿起旁边的漱口杯,往小水槽里吐了一口。他不知道自己吐的竟然是血,愣愣地看着水槽,后知后觉泛起一阵恶心。“诶,别看。”胸腔还没来得及翻涌,微凉的掌心虚虚附上双眼,将陆沉慢慢带回靠椅。室内光线不暗,他隐约看到傅言川的掌纹,交错而不失美感,落在他心头,竟意外平复了情绪的起伏。“两周。”傅言川在帮他上药时忽然说。陆沉:“啊?”“往后数两周,隔天要记得来换药。”傅言川往他牙里塞了个带苦味的东西,收回手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这么麻烦?”陆沉砸砸嘴,不自觉将舌头抵到伤口处,这才发现牙居然被钻了个大窟窿。大窟窿还只能在两周之后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