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好后,莫赠累的坐在一旁看着齐棣那张惨白的小脸儿皱眉想道:自己不懂水性还要往里跳,真不是是傻的还是憨的。她若不是瞧好了偏亭底下通外流水域,怎能对魏凤双无一点儿防备?莫赠想着踢了齐棣一脚,偏亭下有水洞连接汴河,谁知齐棣落水就一个劲儿的往水底沉去,她为了救人才不得已被水中暗流卷到城外。不过……他不是憎恨她?为何见自己落水立马跳池相救?莫赠脑袋疼胀,许是感染了一些风寒,于是她取了齐棣烤干的衣裳替他裹上,自己随便抓了点儿干草便躺在了齐棣一步外,不久便昏睡过去。本严肃的神像在火光阴影之中,嘴角似乎微微上扬。十月二十四日,城外三里破庙处。齐棣是被一小小的巴掌连续不间断的扇醒的。他下意识捂着脸,睁眼时只见几个乞丐打扮的小孩儿,放大的脸扣着鼻屎就往他嘴唇处抹。齐棣抖了个激灵,吓得坐起来就往后边移动。几个小孩儿见他醒了,也被吓得忙跑到了庙外。齐棣连忙查看一旁还在睡觉的莫赠,抬手戳了几下莫赠的脸,见那苍白小脸儿没有一点儿波动,他急的颤抖手指探了探莫赠鼻息。终松了口气。她没有穿外袍。齐棣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被裹的不成样子,嫌弃的将莫赠的衣服脱下,又嫌弃的、小心翼翼的将衣服穿到了她身上。齐棣翻动她身子的时候才发现,莫赠身子烫的如同火炉。阳光透过破庙房顶,洒在莫赠脸上。她本就白,因落水面色苍白,愈发显得莫赠脸狭透光。齐棣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才想起来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他碎碎念道:“疯了疯了,一定是脑子进水了。”齐棣嫌弃的将衣服裹到了她身上。不时,庙门口十几双眼睛望着齐棣。他们眼中浑噩,小孩子的眼神却璨若星辰。齐棣渐渐警惕起来,欲要背起莫赠随时逃跑,却发觉背后充上一股浓厚的疼痛感。莫赠软糯糯的被摔倒在地,齐棣一边挡着她的头,一边摸向黏腻的后背。是血。斗嘴齐棣后背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感涌上来。乞丐们双双盯着他,他随手捏到一块儿碎瓦片,紧紧攥在手心。破庙阴气沉沉,神像周围笼罩着乌压浮尘。一位干巴巴、灰头土脸的小孩欲要向前,却被一位年纪较长的颇脚乞丐拦了回去。霎时之间,外面的人举着棍子冲了进来。脏乱屋中顿时被踏的灰雾蒙蒙。那些人张牙舞爪面相难看极了。齐棣下意识紧紧抱住莫赠护她于怀中,他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京城从未有乞丐踪迹,城外倒是不少。他们经历了饥荒,心是红的还是黑的齐棣根本没有接触过。一丝之念他们快要冲到面前时,只见那苍白少年扑通跪在地上大哭道:“我爹特别有钱!”那些人于他三步远处顿了足,奇怪的看着他。身后那颇脚乞丐拄着歪木棍儿从后面慢慢走来,身后的毛头小子扑灵着大眼睛,不时朝他探头看去。齐棣一见有戏,将手中碎瓦掩在袖中,傻憨憨的笑道:“我媳妇儿怀孕了,本想到京城看个好医求个好安胎药,谁知路上遇到歹人抢去了我们的钱财东西,还,还砍了我一刀……”那老者满脸褶皱看着齐棣,齐棣毫不退缩回望过去,“我爹真的特别有钱。”“恁爹有钱关俺们屁事儿,看样子也是个脑子不灵光被人骗的主。”老者突如其来一句熟悉的口音,齐棣又眯着眼睛,傻憨憨道:“敢问,您可是兰县人?”老者瞪了眼他那鼻涕都快流出来的样子。他转念一想,兰县人为何落魄成如此模样?齐棣想要挺直胸脯,突然又涌上疼痛之感,他皱着五官却仍赔笑道。老者一怔,身边人差点又扬棍冲来。“爪{干嘛}来,爪来!都给俺停下来!”老者急忙道,他歪歪扭扭着脚,拐棍儿一个个戳向他们的后脊骨,那些人顿时怂了胆子,扔下棍子往后退去。可是从乞丐们的眼中,明明带有恨意。齐棣本以为拿兰县当幌子他们会放下警惕,毕竟是自己先和莫赠不明不白的出现在这里。齐棣神经紧张,不知何时腰间有一软软无骨的东西挠着自己,齐棣抖了个激灵低头一看怀中那惨白面上,一双倦眸无力的望着自己。齐棣松开了拿瓦片的手。那些乞丐被老者拦了下来,没在去动他们。乞丐们围在屋子另一个角落,与齐棣保持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