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郅看向虞爻,不问原由,只道了一声:“好。”
虞爻眉开眼笑,扒饭的速度更快了些。秦郅无奈,轻拍着她的背,生怕一不小心给噎着,无奈又好笑,“慢点吃。”
卫恒说只需同工匠精进修补兵器,不用再向公子小姐们传授技艺了。既然这样,虞爻今日便无事可做,吃了一个面饼喝了一碗粥后,拉起已经放下碗筷的秦郅,“走,现在就学。”
“岁月不待人,及时当勉励。”
被拽着手腕的秦郅,笑着看着她的背影,心口却没来由得疼了下。就仿佛,这轻快的身影,一个转眸,便会消散。
两人来到书案旁,虞爻将墨磨好后,对秦郅道:“将军,请。”
听到她的声音,秦郅才回神,拿起一支狼毫,在纸上一笔画的写下两个字——虞爻。
字是好字,写得十分漂亮,只是虞爻不懂——
“你为何不写你的名字、要写我的?”
“因为——”秦郅停了笔,见她秀眉紧蹙,生了逗趣的心,“因为此刻我心中所想,是你。”
话落,秦郅将含笑的目光投向虞爻,弯下腰去看,果然发现她从耳珠到脸颊,都是绯红一片。
他弯唇一笑,心情极好,“你过来,站那么远如何看得到?”
“哦。”
虞爻心跳如鼓,离他近了些,本想站在一侧观察学习,却被一股力道拽了到了书案的中央,头靠在了秦郅的胸膛上,他正声道:“这样看吧。”说着,握住她的手,两手交叠,一同拿起搭在墨砚的笔,又道,“这样快些。”
“我幼时学字,夫子便这样固定着我的手腕,一笔一画开始临摹。”
声音从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落在虞爻的侧颈上,有些痒。她便道:“将军,会不会太近了——男女授受不亲。”
秦郅不理,在入怀温香中,抓着她的手,慢慢写着虞爻的名字。良久后才道:“我们不是曾许过婚约吗?”
“你不是被退亲了嘛,”虞爻反唇,“更何况,和你许下婚约的,一直都是虞夭啊,不是我。”
话落,虞爻感觉到握着她手的力道,又紧了些。
屋外仍落着雪,屋内忽然静了下来,两颗心脏的跳动渐渐重叠在一起。
许久后,虞爻问出了藏在心底心事,悄声喊了一句“将军”。秦郅轻“嗯”了声。她便接着问:“如果我容貌并非这般,你还会喜欢我吗?”
回到京城后,虞爻每日忙碌结束后,躺在床上便会不自主的想起秦郅。反复问她的心,到底喜不喜欢他。
答案是肯定的。
秦郅对她的帮助、爱护、纵容,她都感受得到。每日面对一个丰神俊朗又体贴入微,还做得一手好菜的男人,不动心是假。
可是,虞爻不确定。
她顶着虞夭的身份和外表立世。而虞夭的容颜,可谓之绝色。让人心动,并不难。
虞爻一直期待的爱情,是从外表到灵魂的珍爱。她不确定,秦郅到底喜欢她什么。
“如若有一天,我在别的地方遇见你,哪怕你容颜已改。只要注视着你的眼睛,我就一定会认出你。”……然后,爱上你。
秦郅的回答让虞爻摸不着头脑,然而慢慢恢复的心跳又开始叫嚣。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剩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
秦郅一连教了虞爻三日,时而严格,时而……不着调。但至少,她今日握笔的手不在抖了。并且,他还带来了好消息。
卫恒同意招女兵士了,也十分赞许虞爻欲设计适用于女子的兵器的提议。
“真是太好了!”虞爻笑着从椅子上弹起,一把抱住眼前人,“秦将军谢谢你,你一定向皇上说了很多好话,谢谢你!”
身子在她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就僵滞在了原地,后颈忽然染上绯色。片刻后,他才缓缓抬起手,想要给予她回应。
想要卫恒松口很难,因为组建女兵历朝历代未有先例,朝中大臣反对的人数居多。然而,秦郅还是用一身军功和承诺换得了他的赞肯。
他说:“如若臣战死沙场,还请陛下散尽府中之人,将赐给臣的封赏也一并收回或转增于受难之人。”
又说:“臣愿驻守疆场,非胜不归。”
秦郅的承诺有些沉重,卫恒听了眉峰突突地跳,一晃神好似看到了他爹秦正的脸,心中一凛,便应承了下来,让他同虞爻放手去做。
曾经卫恒守江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推陈出新什么的,他不是很积极。但他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有想法。他烦恼了三日,思来想去,决定让年轻人放手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