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眉从小到大,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受了屈辱还不能报复回去,只能低声下气的恳求饶恕,不然他就再也见不到江漾,曾经骄傲的鲛人王子,被人摁着头发撕扯,眼眶泛红,薄唇拼命忍着却还是哆嗦着颤抖。“真没想到,我回雪居里居然混进了这样一个泼夫!”江漾拍着手,不紧不慢的从回雪居踏出。温画脸色瞬间惨白,连忙跪下请罪:“二小姐,不是这样的,是这个人,他先挑衅的。”江漾冷漠的扫了他一眼:“还敢狡辩,我看我江府也容不下你了,滚吧!”温画脑中轰然一响,一边哭一边爬到江漾脚边:“二小姐,下奴知错了,求您——”“滚开!”江漾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束琴眼力见极好的将温画摁住。江漾来到被摁在泥里,脸上沾满了泥土的池眉面前蹲下,厚重的深衣衣袍堆叠,雍容清贵,而曾经灿若骄阳的王子殿下,此刻沦落成一只小可怜,江漾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难受的喘不过气。可面上她还要装作一副风流的模样,轻薄的挑起他的下巴:“这位小郎君长得倒是国色天香,怪不得他们这么嫉妒你,真是我见犹怜,叫什么名字?”池眉泛红的眼眶里的噙着泪花,分不清究竟是重逢的喜,还是明明自己在江漾面前,她却不认识他的悲与怨,他张了张口,可眼泪却不争气的越流越多。明明刚在被温画羞辱时,他还可以忍着不哭,可见到江漾那一刻,他却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江漾伸出手,轻抚掉他脸上的泥土,柔声道:“我记起来了,你叫池眉是不是?”池眉哭着点头,双手紧紧扯着她宽大的袖子,生怕他再次离开,汹涌溢出的泪水已经让他看不清江漾的脸,也看不见她此刻眼中的柔软深情。“别哭了,跟我去回雪居。”江漾将他扶起来,温柔的拍去了他衣服上的尘土。束琴和柔书的脸上难掩嫉妒,忍不住出声道:“二小姐真的要把他带进回雪居吗?他可是拂尘阁的书侍。”江漾薄目淡扫:“从现在起,他就是我的人,邹大要是不服,让她来找我。”束琴和柔书立马禁声,互相对视一眼,心想,果然就还是让这个贱蹄子得逞了。回雪居内,所有侍从都被驱出了内院,就连束琴和柔书也只能在外院等着。厚重隐约的海棠金丝帷幔内,江漾褪下了宽大的重瓣紫莲花缎深衣外袍,将池眉搂在怀中,从他红肿的眼尾吻到他被咬破的嘴唇,柔软的唇瓣倾吐细细密密的安抚:“好池眉,好殿下,别哭了。”池眉哭的近乎昏厥,似要将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欺负都发泄出来:“你走了,都没跟我说一声,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了,我不信可我又有点信。”他眼眶红肿的几乎睁不开,依偎在江漾的怀中哽咽道:“我知道你并不是特别喜欢我,因为回不去陆地,才选择跟我过,我其实都知道的,可是我还是有一点点希望,我觉得你可能、万一,万一你真的会有一点点舍不得我呢?”江漾轻拍着他的背:“没有,我说过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先离开,等找个时机,再回去找你,可你”江漾摸着他与人族无异的双腿,眼中藏着隐痛:“你怎么上岸来了?”他对人族一无所知,又单纯又傻,从海边一路找到长宁郡,这一路上他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尝了多少人间的刻薄冷眼,江漾不愿去想。池眉紧紧揪着江漾的衣襟,泪水将她领口的衣裳全部浸透,他哭的嗓音沙哑,语无伦次:“因为我等不到你啊,所以我就上岸来找你了,我怕我不来找你,我们之间就彻底断了,阿漾,我不想跟你断,我真的好喜欢你。”作者有话说:七夕了,给蠢鱼一个小美好感谢在2022-08-0323:37:09~2022-08-0500:0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931636瓶;那边一个乌云、闫火2瓶;deepsea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恃宠而骄夜风习习寒凉如冰,束琴和柔书站在外院中,冷得直打哆嗦。“二小姐怎么进去这么久都还不出来啊?”柔书揉着胳膊,冷颤颤的开口:“你说,二小姐不会忘了我们吧?她不会让我们在外院里就这样站一个晚上吧?”束琴看着烛光映跃的窗扉,语气吃味:“说不定还真是,你没看见二小姐看池眉那小贱人的眼神吗?自打她见了池眉,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咱俩了,说不定人家这会儿正芙蓉帐暖度春宵,哪里还记得咱俩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