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不理他,垂眼看近在咫尺的产屋敷耀哉,目光对上的刹那,嘴角那泓清泉般沁人心脾的微笑蛰伏,取而代之的是隐忍不发的怒意。“你竟敢看着我想森鸥外?”出租车里像冷风过境,温度骤然降至冰点。司机还来不及庆贺劫后余生,又打个哆嗦,噤若寒蝉。耀哉怔了怔,泛起涟漪的暗红瞳孔仓皇躲避无惨的审视。他当然不是一时失神犯下愚蠢的错误,而是有意为之。没有哪个正常人听见关于自己的恋情还能泰然自若。“你躲什么?”无惨掐着他的下巴,不允许他逃避。耀哉别无他法,难堪地舔了舔唇:“森鸥外他真是我的……前男友吗?”足以扭转形势的关键词,吐字务必清晰。“你说什么?”无惨明知故问。“难道他是我的现任,那你……?”耀哉欲言又止,面前男人舒展了不过几秒的眉头重新皱成一团。两人对峙,互不相让。少顷,无惨叹息了声,冰冷的指腹揉了揉耀哉泛红的下颚。“对,森鸥外确实是你的前男友,但知道这件事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他难得推心置腹的样子让耀哉好奇,倒要看看男人能编出怎样的故事。“为什么?”“就是森鸥外放出了你是‘神之子’的消息,你才会被悬赏重金追杀。”“……”类似的消息,童磨也曾说过,只是“迫害”他的主角成了太宰治。耀哉的质疑被无惨看穿,“今晚那个叫山田的检测员,你不觉得眼熟吗?是他把你的血检结果透露给了森鸥外。”一连串说辞像绳索套住耀哉的脖子,越收越紧,只差最后的致命一击。“我听说近期afia的经营状况堪忧,所以森鸥外并非真心思念他的‘前男友’,而是血检失败后,不得已的试探罢了。”“……”终于,耀哉坚定的假面出现龟裂的迹象,他眼神震动:“你……真的没有骗我吗?”无惨动情亲吻耀哉的发顶,声音略微暗哑:“我只会保护你。”系统着急忙慌地跳出来:[产屋敷大……]开场白还没说完就被按下静音。忽然,在无惨怀里的耀哉抑制不住身体轻颤,因为恶魔在他的耳际低吟。“不如我帮你杀了森鸥外吧,耀哉?”转眼到了目的地,隔得老远就能听见女人们的欢笑和尖叫,同类的气息引发耀哉的胸腔共鸣。耀哉拖无惨下车,遏止他对司机斩草除根。“人家只是听到些众所周知的事而已。”确实如此,该掩饰的是他们“鬼”的身份,而“神之子”必须威名远播。在灯火通明的客厅,耀哉见到了传说中鬼舞辻无惨的合作对象—一个头发微曲,双瞳异色的男人。他翘着腿歪歪斜斜地坐在沙发椅上,脚底匍匐一些肖似的美女。在她们身上能轻易找到共同点—卷发,褐色偏棕的瞳眸和似有若无易碎的气质。耀哉跟着无惨在门口垂首站了好一会儿,玖兰李土像才发现他们似地慢吞吞起身,看也没看女人手里捧着的鞋,赤裸的双足踩在大理石地面,不急不缓地走来。吸血鬼的目光居高临下瞥过无惨,抻长脖子在耀哉颈间吸了口气:“啊—果然掺了我的血,闻起来不像你的主人那么废物。所以我们要不要把他杀了呢?~”作者有话要说:屑们的传统艺能除了无能狂怒还有挑拨离间。19鬼王的恋人鬼王的宿敌。万籁俱寂,投入湖面的石子儿激起了涟漪。“所以我们要不要把你废物的主人杀了呢?”吸血鬼在耀哉颈间深吸口气问。虽然阴谋者间没有真正的友谊,这么堂而皇之地表露也属少见。耀哉低头想了想,“好。”“……你说什么?”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无惨都不禁转过了头,要知道这家伙从进门开始就像座沉思者雕像一动没动。夹杂涛涛怒火的目光凝结在耀哉的侧脸,他笑了笑:“您问要不要杀了月彦,虽然他不是我的主人,但我的回答是‘好。’”但凡智商正常都能猜出这是句恶劣的玩笑,偏偏眼前的男人面容肃穆当了真。玖兰李土难得起了兴致,后退一步好整以暇地打量他们。“月彦应该给了你很多血吧?你可真够没心没肺的,还是关系真的很差?”耀哉心里冷笑,他们的关系何止差,简直你死我活。他的双手交叉于和服袖中,端一脸疏离,“有心是成不了‘神之子’的,李土先生。我和月彦的关系倒也还好,就是我从没见过他臣服于谁,应该是打不过您吧,良禽择木而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