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贬暗褒,欲扬先抑。“哼。”耳畔掠过无惨一声不屑的冷哼,玖兰李土却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揶揄道:“如果我今晚就这么放他走,你说他会不会杀了你?啊,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桧绮,先生。”耀哉面上浮现一丝愁容,“非常有道理,所以您能不能把月彦先生的软肋告诉我?”话音刚落,鬼舞辻无惨低沉的恫吓穿过耳膜,“你说完了吗?”李土拍手大笑,“你惨了桧绮,我从没见过月彦的情绪这么外露,他真的会杀了你的。”耀哉配合地打个哆嗦,回头笑意盈盈地看着无惨,“不用担心李土先生,月彦之前还说喜欢我。”李土挑了挑眉,就近揽过一个女人的腰拨开碎发,吻了吻她的额头。“那你喜欢我吗,树理?”女人肉眼可见怔了怔,旋即扑进吸血鬼怀里,娇滴滴地回答:“我当然喜欢你了,兄长大人。”兄长大人?产屋敷耀哉疑窦丛生,面前吸血鬼的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晦暗的光,“噢,是吗?你真的喜欢我吗?”他一边逗弄般地问,一边苍白的手指顺着女人披肩的长发下滑。“树理当然……”忽然,那只手紧紧扼住女人纤细的脖子,咔嚓—犹如踩到一根枯枝,毫不犹豫地拧断了。“啊啊啊啊啊—”失控的叫声冲破黑夜,滚烫的鲜血溅了耀哉和无惨满头满脸。女人的头颅像是颗无人问津的皮球滚到脚边,耀哉强忍狂乱的心跳低头一瞥,只见千娇百媚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甚至没有流露一丝惶恐。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即使瞬间移动也来不及阻止。玖兰李土舔了舔指尖鲜血,像品尝琼浆玉液心满意足地看着耀哉告诫:“你看,我也很喜欢树理,但要是她惹我不顺心,我还是回拧断她的脖子。所以……你也要当心月彦噢,桧绮。”他居高临下欣赏会儿耀哉作呕的表情,目光偏移少许,鬼舞辻无惨正嫌恶地擦拭脸上的血迹。“哎呀不好意思,又忘记你有洁癖了,月彦。不过能更了解你一点,今晚真是不虚此行。”玖兰李土转过头,目露宠溺地看着地上某个肖似死者,瑟瑟发抖的女人,梦呓般问:“你说是吗,树理?”……回到郊外别墅耀哉在浴室待了很久,直到身上再也没有血性的味道,腾腾热气让他头晕目眩。他穿好浴袍开门,迎面撞上在外等候的鬼舞辻无惨。“你怎么在这儿?”无惨睨着他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准备让自己中暑。”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耀哉拢了拢浴袍,面无表情地逐客:“我要睡了,没事的话请你离开。”他径直走向床,绕过无惨时被出其不意握住了手腕。“我不觉得被溅到点血就要洗一个小时澡的人能心安理得地入睡。”他顿了顿,语气嘲讽,“况且,你不是吸血鬼吗?”“……”耀哉厌烦他不合时宜的纠缠,抬起头怒目圆睁,“他经常这么做吗?”“你说什么?”“他经常这么随意杀人吗?”无惨耸了耸肩事不关己,“他收集了这么多相似的玩具,难道你还看不出吗?”“玩具?”鬼舞辻无惨用戏谑的口吻形容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扑通—耀哉的心脏如遭重锤,无故发闷。他定了定神,无惨伏在耳边循循善诱:“至少我不会杀了自己喜欢的人,只要他不背叛的话。”温热的气息吹拂耀哉的脖子,让肌肤在刹那间起了一层颗粒,他猛地甩开无惨的手。“你就没想过要杀了玖兰李土取而代之?”此话一出,先前旖旎的气氛顿时消弭于无形,无惨沉下了脸。“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软肋会对我除而后快吗?”“……”耀哉置若罔闻,“所以你不动手是因为不知道玖兰李土的死穴。”他嗤之以鼻,“没想到还有月彦先生不知道的事。”无惨敛了敛红眸,言语间带着警告的意味:“别挑衅。”他说,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张纸片扔向耀哉。纸片很轻,风一吹就落了地。耀哉身体矮了半截,弯腰捡起,“这是什么?”纸片上是一连串的电话号码。“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不如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问出玖兰李土的弱点。”明知对方是激将,耀哉选择迎难而上,几乎迫不及待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总算拨号前还有些理智,冷声问:“对方是谁?”鬼舞辻无惨言简意赅:“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