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王朝是真的可以世代相传的,这个道理你南玉润也是知晓的。”谢昭挑眉,坦然道,“这二者实质上没有区别。”南颖震惊的看着谢昭,她未曾想到谢昭会这般想。“明君懂得容人,良臣也当约束自身。”谢昭说道,“你还想继续聊下去吗?”南颖摇了摇头,她道:“你对我倒是信任。”谢昭弥望着她,只笑道:“南颖,我们目标是一致的。”这是谢昭第一次叫她,不是姚玉润、也不是南玉润,他叫着她的名,那是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称呼的,旁人若是叫了,便显得尤为唐突。可是南颖却不觉得谢昭言语之中又任何唐突之意。当他说出这句话是,南颖突然觉得,谢昭此人,可深交。南颖展颜一笑,道:“那么,船只一事便有劳谢世子了。船只一事解决后,玉润便借着谢世子的威视,将平准物价一事定下来。”窗外雨声淅沥,两人看向窗外,南颖问道:“谢世子还不回房吗?”谢昭愣怔片刻,道:“我还是喜欢你称我的字。”当南颖那般生疏地称呼他时,他总有种回到梦中的感觉。南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谢昭便道:“你早些休息吧。”说着,便快步走出了房门,似是有人在后面追赶着他一般。南颖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看着谢昭的背影,眨了眨眼,这又是怎么啦?她正想着,织星一脸愤懑跑进屋子,对南颖道:“姑娘,我定要谢世子身边那侍卫好看!”南颖回过神,看着一脸委屈的织星,问道:“他怎么你了?”“那人太无礼了!”织星一想起卓倚峰先是阻止她回房,又点了她的穴道,任凭她如何气急败坏,也发作不出来,偏偏那人无知无觉,还自认贴心地帮她煮了汤。南颖坐在桌前,和煦望着她,并给她倒了杯水,道:“怎么无礼了?”织星噎住,她想了想,那是在丢人的很,还是莫要说了。“姑娘,热水已经打好了,洗漱好后,早些休息吧!”织星生硬地将话题转移开。南颖颇有兴致地看着眼神躲闪的织星,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说什么。正如谢昭所言,船只一事,他很快便办妥了。其他世家的船只几乎与南襄调度的船只是一同出现在县丞面前的。县丞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他在叶鹤渊的陪同下,看着一艘艘大船,一时忍不住,竟落下了泪水,有这些大船,不论是救那些水中的百姓还是加固大堤,都要容易许多了,这些船,就像是希望,种在了县丞心里。随着雨越下越大,洛水已经渐渐漫过前沿大堤了,河工在上面做工,稍有不慎便会被湍急的河水卷走,越来越多的河工不愿意上工,哪怕县丞调了衙役强制去捉人,堤上的河工还是越来越少了,而县丞原本积累起来的料物,也越来越少。县丞苦愁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长明观的道长已经帮了他许多,他又怎好意思再开口。这边县丞就差急白了头了,而那厢,南襄会见了武牢那位拜天求地的知县。知县无知无觉,见到贵族子弟,便想着以好酒好菜招待,奉承几许,说不定他还能在贵人面前混个眼熟,再往上升一升。双方推杯至盏,几番来回,南襄不漏声色道:“听闻谢王世子也在武牢?”知县喝了几杯酒,神色便显得涣散,道:“听说来了,可惜啊!没见到唉。”“他可是威逼了各世家,将船只调去了大堤上。”南襄说道。知县道:“这谢世子倒是蛮横的很。”他又叹道:“到底是北地来的粗鄙之人。”他说着小心看着南襄的眼色,他只以为南襄是不满于此事,过来他这儿找不痛快的。南襄道:“只是这谢世子到底位高权重的,便是我等也是我敢与之抗衡啊。”他说着,言语之间透着丝丝无奈。两人说着,又是一阵推杯至盏。南颖同归一在门外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推门而入。“大胆!未经准许,谁让你进来的!”知县跳起来指着南颖道。归一隔着剑鞘,打落了知县抬起来指着南颖的手。南颖颇为嚣张地坐到了知县面前。“我二人今日来,是就近日武牢城内物价飞涨一事,想请知县大人处理处理。”南颖慢悠悠说道。“你你你,你大胆!你们是何人?”知县道,他看着稳坐在位的南襄,心道,不愧是大家子弟,面对这不知是敌是友的闯入者,竟然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此嚣张地作态,又见二人穿着不俗,不免猜测,这二人是否与那谢世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