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刘帆面有菜色,表情十分苦恼:“因为这事,老家的祠堂请不来新的工人,直接停工了不说,而且……”说到这里,他抬眼瞄了一眼北泉和卫复渊,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同学,眼神有些犹疑。戴柏黔鼓励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就直说了吧……”刘帆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家祖宅,似乎闹鬼了!”自从工人们突发疯癫开始,刘家人开始发现事情变得不太对劲了。深夜里,刘家人经常会听到有人在敲门,然而开门一瞧,门外却又根本没有人。有时他们还会听到窗外有人在唱歌,若是开窗,必定什么都看不见,但若是从窗户缝隙间看出去,便会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院子里来来去去。不止如此,刘家门外的东西总是会不翼而飞,偶尔还会有鲜血淋漓的死鸡死鸭出现在院子里,模样之恐怖,令人不寒而栗。然而不管刘帆是装监控也好,雇人来守夜也好,都无法遏止怪事的发生。而且守夜的人还会吓得够呛,即便没当场吓晕或逃走,也说什么都不肯再呆第二天了。“要只是在门外闹一闹也就罢了。”刘帆打了个冷颤。“可是那鬼不止闹,它还想要命啊!”就在上周,刘帆的父亲回老家处理祖宅的乱子,在村长家呆了晚了一些,回家时已是晚上十点了。村里早在十年前就安上了路灯,道路平整,治安又好,所以即便夜归,刘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他在经过村头一座桥时,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言寓刘父回头,竟然看到他过世许多年的老父亲以及几个他只隐约剩些模糊印象的祖宗立在桥头,一边呼唤他,一边不停招手。当时刘父整个人完全吓懵了过去,宛若遭遇了石化术一般,愣在当场,一动也不敢动。紧接着,他感到有人忽然用力推了他一把。刘父就这样重心一歪,一头栽进了河里。好在秋冬是枯水期,河里的水只到胸口深,并不致命。但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大半夜被人推进十一月的河水里,连惊带吓,又冷又湿,哪可能不生病的?那天刘父自己爬上岸,又强撑着回到家以后,当夜就发起了高烧,第二日送进医院,已是肺炎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啊!”想起还在住院的老父亲,刘帆气得猛捶了一下桌子:“我爸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要这样害他!不管作怪的到底是鬼还是其他什么玩意儿,我也绝对不能放过它!”说罢,刘帆抬头,直视北泉,目光炯炯:“北泉先生,多少钱都没问题,请你替我们家收了它!”北泉勾起唇,淡淡地笑了笑。他在衡量到底要不要出手帮刘帆一家。若是按照北泉一贯的作风,自己又不是替人问卜堪舆、消灾除厄的道士,除了与恚鬼相关的事件之外,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但这一回的介绍人是戴柏黔。对戴柏黔其人,北泉还是颇有些好感的。一是这人有分寸、不贪财,性格脾气颇合他眼缘,二是北泉一直都觉得,戴柏黔那准确得超乎寻常的第六感,本身就是一种“天赋”,这个人很可能和自己一样,是巫族留在人间的血脉传承。——到底要不要卖戴柏黔一个人情,接下这桩生意呢?就在北泉琢磨着这个问题时,戴柏黔的直觉又一次发挥了作用。“北泉先生。”他适时开口了:“其实这次冒昧向你求助,是因为……我觉得你们是最合适处理这件事的人。”北泉一听,来了兴趣:“哦,为什么这么说?”“首先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二人是有真本事的。还有就是……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算是我的直觉吧……”戴柏黔略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又拍了拍刘帆的胳膊:“老刘的事情,本就应该交给你处理。”北泉挑了挑眉。这个说法就很有意思了。毋庸置疑,戴柏黔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确的。北泉内心顿时有了一个猜测。“行,这单生意我接了。”他笑了笑,“但有一个条件。”“您请说您请说!”刘帆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只要您能替我们解决了老家那破事,不管多少钱,我都会给的!”“我可以不要你家的钱。”北泉笑着看向刘帆,说出了一个十分令他诧异的条件:“但等我解决了你家的事以后,你要让我从你们刘家祖宅随意取走一件东西。”这个要求实在有些出乎刘帆的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