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枳朗声道。二人如天上皎月,匹配无双,其他人只有艳羡的份儿。绿枝和君枳的小厮坐在马车外边,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暧昧的两人。阿绾有些动情,她最是欢喜这般俊美的男子。千年来对着青离那张脸,她早就腻烦了。君枳看向身侧的女子,只见阿绾正如眉眼盈盈地望着他,清透透的。阿绾问:“君枳,下午的时候,我听陈翎说,你和南墨起了争执。”君枳淡淡开口:“并未,只是他情绪有些不稳。”阿绾柔柔道:“如此便好,他性情阴沉暴戾,你便多担待着些。”“这是自然,我与他感同身受,却比他要幸运地多。”君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恍然间却有一阵清流扫过。女子淡淡的馨香恍若丝缕沁意,在他的鼻间弥漫开来。阿绾凝脂般的纤手抚上了君枳的眉梢,抹平了他浅浅的褶痕,柔柔地注视着他。“君枳,都过去了。”阿绾看着君枳认真地说道。“对了,阿绾,你看这是我给你求的平安符。”君枳说着从胸前的锦袍里掏出一个平安符,还带着些许的温度。黄符朱砂,是清音寺求来的。“清音寺的平安符最是难求,我这好端端的,你何苦去受那个罪?”阿绾捏着平安符,蹙眉问道。“图个心安罢了,我会护矜儿一世的,可要比这平安符管用的多。”君枳拍了拍阿绾的手,缓缓道。阿绾把娇软的身体偎进君枳怀里,紧紧环住他有力的腰身。“矜儿,莫……”君枳的话还未说完,阿绾便用红润的唇瓣堵住了他的嘴,她就知道他又要说教。柔软的唇带着幽香,若即若离。君枳的腮上略略带霞,眼中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阿绾刚要退开,不防腰间一紧,身子被君枳揽了过去。她一惊,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颈。君枳低头吻上女子娇嫩红润的唇瓣,唇舌交缠,暧昧旖旎。一吻将离,阿绾不禁有些微喘,君枳也是心跳如雷。阿绾倚在君枳的胸口,一双眸子碧水盈盈,红唇微肿。君枳看着怀中娇艳的女子的,低眸便是香腮冰洁,云鬓漆浸,杏眼略略蕴阖,娇媚动人,引人沉沦。他一颗心早已软成了一滩水。马车走在青苔石板路上发出踏踏的清脆声,车内一片旖旎。回府之后,君枳先去拜见苏相,阿绾回了扶云阁梳洗。一天下来,一层薄汗,身上倒是黏腻的紧,阿绾吩咐绿枝准备沐浴。侍女鱼贯而入,拉上层层的纱幔,展开雕刻着片片桃花的屏风,往一个偌大的木桶添着热气腾腾的水。绿枝用指尖试了试温度,然后伺候阿绾更衣。美人脱了衣衫,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一身雪肤如云朵一样绵白,修长的玉颈连着精致的锁骨,只想让人跪倒在她的面前,俯首称臣。阿绾轻抬纤细的玉腿迈进了偌大的木桶中,指尖轻轻撩拨着水。绿枝在一旁撒上鲜嫩花瓣,然后点上了凝神静气的檀香,便退了出去。阖着眼,阿绾昏昏欲睡。突然一道细碎的声响,阿绾也顾不得擦拭身上的水珠,拿起搭在屏风上准备换洗的素色外衫裹上。美人悄声走过屏风,刚要拉开纱幔,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攥住了皓腕。“苏末矜……”男子阴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虚弱。阿绾瞬间平静下来,抬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冷汗涟涟,冰的惊人。美人神色淡淡:“南墨,这是最后一次了。”南墨身子发颤,冷的直打哆嗦,薄唇泛着青色。阿绾知道,是长公主在他身上下的毒发作了。想来他是为了摆脱长公主的牵制,硬生生地挺着。南墨眼底闪过一丝脆弱:“我们之前可识得?”阿绾红唇轻启:“世间事皆有因果,即是忘了,也莫要强求。”南墨掩下不甘神色:“你不想说便罢了。”“你先去榻上坐下。”美人莲步挪转,从外间的角落里拎了坛三生醉回来。这酒入口回甘,易醉人。阿绾哪来的什么解药,不过是想着,喝醉了,便感受不到疼痛了,挺过去就好了。七年前,她便用的这招,只是不知如今可还好用。阿绾把酒塞进南墨怀里:“喝了它,躺下睡一觉,便都好了。”南墨十分乖顺地照做,不见往日那般阴鸷狠戾。阿绾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南墨,勾唇笑了笑。这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还真是赏心悦目。青天白日的,他倒是胆子大,竟直接来了苏府。美人坐在红木桌旁,望着坛子里剩下的酒,有些嘴馋。本想着只喝几口,毕竟君枳还在前院等着呢,却未成想,这一喝上,便停不下来了。阿绾醉了,美人脸颊绯红,肌肤如雪,眼神迷离,娇媚欲滴。她晃晃悠悠地走到床边,使劲拍了拍南墨的脸颊:“君枳,醒醒。”南墨缓缓睁开双眼,晦暗不明。阿绾褪下衣衫,娇笑道:“好君枳,我可美?”南墨薄唇轻启,眸色深了深:“美”“那你亲亲我可好?”阿绾说着便闭上了眼睛。美人无声地邀约,南墨气血翻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她醉了,可他还清醒着。便是错认又如何,南墨缓缓低头,印上女子嫣红的唇。他浑身的血液都在颤抖叫嚣,他想死在这一刻。夜凉如水,暮色沉沉阿绾醒来,已是夜半,南墨早已离开。“绿枝,我这是怎么了?”美人轻揉额角,头痛欲裂。“小姐许是沐浴之后,偷喝了酒,奴婢进来时,便躺在床上睡着了。”绿枝立在一旁说道。“原来如此。”看样子,南墨走的悄无声息,并未惊动他人。阿绾蹙眉:“君枳是何时走的?”绿枝一字一句:“相爷留六皇子在府上用了晚膳,小姐睡下了,便未唤小姐。”阿绾轻点头。绿枝问:“小姐,现下可要用膳?”阿绾温声道:“吩咐小厨房熬盅雪梨汤便可。”绿枝应诺,便退下去了。苏府书房苏平背手站在窗前,玄色袍子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头上黑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一身书卷气。“相爷,南世子今日……”暗卫在一旁禀报。“不必在意,矜儿想来也是可怜他的。”苏平回身,摆了摆手,淡淡道。暗卫恭敬地退下。苏平缓步走到桌边,看到上面摆开的碧玉镇纸,眼底浮上一抹欣慰的笑意。这是君枳今日过府送来的礼,前朝古物,极其难寻。性情温润,孝顺清雅,是个良人。他勾心斗角了半辈子,唯愿矜儿一生顺遂,活的骄纵肆意。府学的日子,枯燥无味,幸得有君枳相伴,阿绾才过的舒坦些。这一日,艳阳高悬,热得厉害。凉亭阿绾蹙着眉问:“君枳,可是热得厉害?”只见男子的面皮被晒得通红一片。君枳笑了笑:“矜儿,不碍事的。”阿绾娇软地抱怨:“今个儿这么热的天,夫子怎地还让你们练习骑射。”君枳耐心解释:“男子汉大丈夫便该顶天立地,这点苦如何吃不得。”阿绾这才有了些笑模样。在她看来,这般俊美的男子就该娇惯着。女子微微仰头,眉目盈盈地看着身旁男子,给他打着扇子。男子一脸缱绻笑意,一阵风吹过,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缠缠绵绵。南墨隐在树后,看着这一幕,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