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长公主确为皇子的准信,余相的脸色泛白,他恨恨地看了眼高台上坐立不安的妹妹,暗怒她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也不知晓。“方才听余相所言,皇上身子不好,立太子一事的确得紧着来了,”萧肃欣赏够了余相忽青忽白的脸色,悠悠哉哉地说,“本王觉得大皇子极为适合,恰好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太傅们好好教养几年,也会为一代明君。”“然大皇子竟敢隐瞒性别,是为欺君。”余相沉着脸说道。萧肃嗤笑,“一个孩子,能知晓什么,要怪也只能身边的人,和当年的贺美人。”余相却是坚称这点,让萧肃颇为不耐。在余相还在力言立大皇子不妥之时,由远及近奔来一个小太监,跪在殿外哭道:“皇上、皇上驾崩了!”“什么?”余太后悚然起身,旋即昏了过去。满朝堂的文武百官纷纷下跪,哀声低泣。小太监手中还捧了圣旨,他哽咽着大声说:“皇上驾崩前,留有一立嗣传位圣旨!”跪着的余相精神一振,隐隐约约松了口气,他毫不怀疑,皇上会立二皇子为太子,继承大统。但他偷觑了眼晋王殿下后,却又不确定了,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长子萧陌,聪慧过人,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立为皇太子,待朕归去,令为继位,望其为爱民之明君……”太监的圣旨还未读完,余相已经脸色灰白至极,摇摇欲坠。完了,都完了!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的云靥要升级了!明晚见!仪式皇帝薨逝,举国同哀,太子立的突然,礼部诸事仪仗皆未准备好,于是晋王殿下做主,新帝继位大典于半月后举行。萧煦的那份遗诏不仅立了太子,还册晋王萧肃为摄政王,与余相、骆文徽、简青川、傅其笙四位辅政大臣在新帝成年前,共同协理政务,并由简青川任太傅,教导新帝。当云靥听闻这遗诏后,摇头叹息,也不知该说这位先皇聪明还是自作聪明,四位辅政大臣中唯有长姑父是晋王殿下的人不错,可晋王已为摄政王,另三位辅政大臣纵然联合起来,怕是也很难撼动晋王的地位。只不过,恶心恶心人倒是能做得到,而且有这三人的牵制,余家在朝中还是能说得上话。想到醒来得知诏书后再度昏厥过去的余太后,云靥有些可怜又觉得轻视,若不是她一次次利用先皇,刺激到先皇,或许他根本不会走得这般突然,又留着这样一份极为矛盾又无可奈何的遗诏。云靥正抱着袖炉长吁短叹,阿耶忽地‘呀’了声,在阿些责备的目光中讷讷道:“这,先皇驾崩了,新帝继位,咱们郡主不就成了太后了?”太后?听到这个称呼,云靥脸黑了,听着就觉得年纪不小,这让将将二八年华的云靥十分不想被人这般称呼。余太后病恹恹的半躺在软榻上,殿内满地的碎瓷片,几名宫女和太监就跪在那些碎瓷渣上瑟瑟发抖,承受着余太后的怒火。“萧陌竟是个皇子……”余太后喃喃,脸色忽地严厉起,“可是皇上为何会知晓?是不是你们没有守好皇上,让一些怀有不轨之心的人进去了!”为首的是朝晖宫伺候皇上的大宫女,她伏在地面上,哭着道:“昨儿夜里,奴婢隐约觉着内殿有人,可是待奴婢进去后,皇上却将奴婢赶了出去,今日奴婢一直守着皇上,确无人进宫!”“这么说,是皇上瞒着尔等藏了人?”余太后气得胸口大起大伏,手中紧紧掐着软枕,脑子一阵阵发懵。恰好此时,负责照顾二皇子的奶嬷嬷求见,余太后一听说二皇子就愈加气恼了,如今大皇子已是太子,将成新帝,她还养着那个没用的孩子作甚!“惠妃不是一直想养二皇子么,”余太后冷笑,“本宫最近身子不适,就将二皇子挪到惠妃宫中养着吧。”余太后身边的嬷嬷慌忙劝道:“太后,二皇子终究是皇上亲子,若是以后能同太后亲近也是再好不过,况且,太…大皇子也才五岁,能否亲政还难说呢。”最后一句话就大逆不道了,不过余太后却是眼睛一亮,是啊,那孩子无声无息的在后宫里活了五年,是因无人关注,而现在他被推上那万众瞩目的皇位,往后是何模样还难说。“那就养着吧,不过这些日子就莫要抱到哀家面前让哀家心烦了。”余太后无情说道,仿佛当初每日都要抱着哄一会儿二皇子的并不是她。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十分不平静,与余太后病了待在寿安宫内不出宫不同,余相仍在前朝活跃着,与其他几位辅政大臣一同操持着先皇的丧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