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吗?”怀里仍旧抱着吉他不放,他问我。
“啊?什么?”
“我问你有错没有。”他重复,然后质问,“你不会根本没着耳朵听吧?”
“哪儿啊,我是让你给倾倒了。”赶紧摇头,我辩解。
“我看你压根儿就没听,算了,还老师呢,一点儿不负责。”他瞪我。
“我真是让你给陶醉了,一点儿错也没有,你是一天才,真的,有潜力。”我努力用认真的口吻说,但听起来怎么都像在胡搅蛮缠。
“懒得理你。”白了我一眼,他把吉他放下,然后往后一仰躺在床上,“嚼子,我觉得……”
“觉得什么?”我问。
“嗯……”有点犹豫,好像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我“提醒”她。
“是不是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好的音乐老师?”
“你别臭美了,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脸皮厚的人。”他一下子笑出声来。
“这叫脸皮厚啊?这叫有自知之明。”我哼了一声,“谦虚多了就是骄傲了。”
“你从来连谦虚是啥都不知道。”他伸出一只手指我胸口,“顶多也就是一心理素质好,俗称还是脸皮厚。”
“哎,那合着我在你这儿死活都是厚脸皮代表了?”我打开他的手,“那你别离我这么近,留神厚脸皮传染,还跟你说,这玩艺儿可是不治之症。”
话音一落,立刻引来川川一阵笑声,把双手枕在脑袋后头,他叹了口气:“哎,说正经的,嚼子,你觉得我有没有点儿音乐天赋?”
“嗯……想听实话还是瞎话?”
“边儿去,当然是实话了!”
“那……”故意拉长了语调,我看了看那张有些紧张的脸,然后点头,“有。”
“真的?”一下子坐起来了,周小川挺兴奋。
“蒙你干吗,在这方面你确实有点邪能耐,多练练……就能赶上我了。”我逗他,于是很快便被他捶了一拳。
“赶上你算什么呀,那根本就不能列入我的人生追求。”
“哟嗬,您还想把音乐当成人生追求啊?”
“废话,我才不想一辈子当个小技术员呢。”
“你努努力的话,说不定能当上厂长,就是得入党,可我看你这觉悟不怎么高啊。”我的一连串打趣明显起到了激将法的作用,周小川咬着下嘴唇看了我半天,然后说:
“行,你等着的,我还就不信了我,就冲你这态度我也得混出个样儿来给你瞧瞧。”
我当时都能感觉到他的热血沸腾,然后也跟他一块儿热血沸腾了一把,话一出口,绝对有点儿信誓旦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