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守岁思索着,那日他亲眼见到黑牙死去的一缕黑气,或许就是乌鸦留下的痕迹。
“纸偶附身当真这么简单?”斐守岁又说,却听到外面古树燃烧的声,随即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来。
“见鬼了,”谢义山睁开眼,“这电闪雷鸣的。”
“雨天难免。”
看来是不能问了,斐守岁心叹。
谢义山站在小庙门口。他高束马尾,一身耐脏的棕褐色衣衫,腰上别了一大串铜钱与一把匕首。
雨水打进来,沾湿面容。
“这雨真是不要钱地下。”
斐守岁喝一口粥:“你手里的铜钱不也是不要钱的。”
谢家伯茶缩了缩脖子,他知道斐守岁在讽他,索性也是个没脸没皮的,不光不害臊,甚至接下了话茬。
“斐兄大恩大德,让我过上几天好日子。这不我和小娃娃才不离不弃,把斐兄一路运过来。”
谢义山凑到陆观道身旁,帮着烤起鲫鱼。
见到小孩熟练地翻动烤鱼,斐守岁记起一件事,他朝着外头昏黑的天看,妖身灰白的瞳没有察觉异样,这才开口。
“谢兄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谢义山嘴里叼一片吹着热气的鱼肚子肉,转过头,“什么?”
“……”
老妖怪笑眯眯地伸手,手指指向那小孩。
外头的雨哗啦啦地从屋檐缺口处流下,谢义山忽然沉默了。
柴火烧断,便又添上一把。陆观道用小树枝插了插鱼肚子,递给了谢义山。
雨水倾个不停,吵得让人不得不注意大雨与雷声。
小孩抹了把汗,他眨眨眼,一头乱糟糟的发随意扎了个辫子,很显然是谢义山的手笔。
“熟了。”
“哦哦!”谢义山接过,又递给斐守岁。
老妖怪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他并没有很快去吃,本是不饿的,妖怪也不以这个充饥。
“我记得你说的,不过……”谢义山剔出嘴中鱼刺,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小庙门口的池钗花,“这件事不好说,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们找个好的落脚处也不迟。”
陆观道啃着鱼,看看斐守岁又看看谢义山。
三人之间的气氛沉闷,小孩子不知那是为的他,茫然地看向手中烤鱼。
“不够吃吗?”
斐守岁摇摇头:“是在想明日抄近路,还是走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