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会被他认作做作虚伪。
可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他只是在短暂的沉默后不带起伏地说,“你真像个圣女。”
听起来明是嘲讽,不再言其他。
所以,我本应明白凌邪的。
那些不择手段暗黑腐朽的事情,我可以把它设想为,这是凌邪不得不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或完美或失败地去操纵发生。
可为什么这个人一定是他,站在那个位置的人一定是他。
当初身旁云之彼端的少年,没多少年,成了如今的,高高在上的,手段狠厉的中央厅领袖。
他那么高,这是他的事业与天下。
拉面馆里电视机里的声音呼啦呼啦渐渐模糊成忙音。
最后还是没出息地像个娇气的小女孩一样伏在吧台上一抽一抽地哭了。
视野灰暗下去,滴滴墨珠浸在清水里涂抹了四周的混沌,亮起来时水色与青灰色交织,朵朵青云变换浮起,逐渐空茫苍白成一片。
我只身立于其中,心下微惊。
又是……梦?
脑中白光一闪,我蓦然回身。
身后七尺处,金发女子白衣胜雪翻飞,容貌绝美。
她在笑,美丽的笑容绽开在她雪白的脸上,异常安静,异常单薄,如同她的气息。
即便是梦中幻影,这种生命气息,未免也单薄了些。
我呆呆定在原地,任由她鬼没幽灵般无声靠近,然后,拉起了我的右手,凉凉的。
“你……”我从震惊中回魂。
她摊开我的手掌,指尖轻划过手指和手心,垂着眼睫喃喃。
“该是修茧的时候了,这么灵巧白皙的一双手,变了形就可惜了,女孩子家总有一天会放下枪和刀的。”
她飘渺地望了我瞠然的表情,“我能这般出现于你的梦中,便意味着,我真正的魂魄,已经散去了罢……”
我抓住她的手,“难道你……”
“是,去陆家前。我留下了这个梦。”
她笑笑,我想起我祭墓时,飘落那片梨花花瓣。
“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看,之前也说过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她缓缓抽回手,“世上有许多已不易,错过失去的总是太多……是夜帝前次为救你强行入我梦境时我无意得到的,入梦之人需心灵洞彻敞开,他只被我见了这分毫残余。恰巧的十分有趣。”
她挥袖,周身朵朵淡墨轻云烟般化开成浅灰的水雾,朦胧却迅速地流动浮转,白光亮起,她的身体一点点透明。
我伸手去抓她,心中发紧,有些无力,“其实陆岐他……”
她一怔,眨了眨水眸,微微一笑,白玉如烟,清晖秀雅。
“我知道。”
淡淡声音随着画面的浮现而与她的身影一并消散。
“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