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元一上船便不安稳,在她怀里翻来翻去。起先,她还以为儿子娇惯,不适船中潮闷。可后来,怀中身体越来越烫,她低头看,少元脸都烧红了。
苏浴梅忧心的解开儿子领口,果然,一片潮红的小疹子。她摸着他的小脑袋:“一会儿就上岸了,乖,再忍一忍。”
少元拧着眉,迷迷糊糊的:“妈,我难受,我好痒……”
苏浴梅握住他在身上乱抓的手:“不能抓啊儿子,再忍忍。”
“痒啊……”他难受的折腾。
她搂紧儿子,心里一阵阵的疼。船在海上,没医没药,她只有一遍遍的抚摸安慰,摇晃着轻轻拍打,就像很久以前,他还是个婴儿。
旁边人好奇的瞥过眼:“这是怎么了?不是起痘吧?”
一石千浪,周围的人炸开了锅:“起痘?谁啊?”
齐刷刷的目光投向苏浴梅母子。
“这孩子起痘了?”
少元的衣服敞开着,附近人看的清楚,纷纷掩上头脸。
苏浴梅抱着孩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样人怎么让他上来!”人群骚动,避之不及。
“痘已经结痂了,不会传染的。”苏浴梅用手护着儿子。
“谁知道是真是假,赶他们下去!”有人甚至高声喊:“船长!船长!”
船上大多军官内眷,船长不敢怠慢:“诸位,诸位,稍安,这位可是……庭军长的公子。”
“管他是谁,也不能祸害一条船的人啊。”
“就是,一个人死,还要拉这些垫背的……”
……
“这孩子不会死!”苏浴梅忍着眼泪,“我说了,不会传染,信不信由各位。”
“不管!赶他们下去!”有人喊,其余跟着起哄。
船长急得一头汗,忙着劝解,哪个也得罪不得。
这辈子,苏浴梅从没仗过谁的势,压过谁,可是现在,她咬紧牙:“你们赶这孩子,他爸爸要是知道了……”她勉强提了提声,“他爸爸不会饶过你们的。”
她温婉的威吓搔在愤怒的人群中,不痛不痒。
“庭于希?这会儿有没有命都不知道,死老虎,谁还怕!”
“你们想想,是谁找来这条船,现在……”
有粗壮的女人厌恶的推搡苏浴梅:“滚!滚!下去!”
船长无法:“庭太太,要不,您先下船避避?你看,众怒难犯,我也是为了二位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