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在乎翩翩,在乎白少渊,在乎苏玺,在乎小艾……我都能容忍,也请歌儿从今往后,多在乎我一些,好不好?”席初在她面前半蹲下,握住她的手,轻轻抚着她腕间的银环,近乎祈求地说道。韩月歌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石头心仿佛砰砰狂乱地跳动着。席初看出来了,或者,确切地来说,席初从来都知道,她在对他说着那些情意绵绵的话时,她的心未有一丝波动。她是骗他的。她根本不懂感情。“我试试。”韩月歌张了张口,声音喑哑。席初满意地笑了下,转身走了出去。韩月歌在床畔坐了片刻,试着往屋外走。腕间的银环没有任何反应。她试着远离木屋,银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韩月歌舒了口气。银环限制的范围应当是这座孤岛,席初太没有安全感了,他设了结界,还怕她跑,又用银环锁住她。韩月歌摸到了厨房。席初站在烟雾缭绕中,挽起长袖,正在炒菜。他身姿挺拔,腰身劲瘦。随着他的动作,袖中隐约露出神女镜。韩月歌走到他身后,用双臂箍住他的腰身,紧紧抱着他。席初动作一顿:“饿了?”“突然想抱抱你。”韩月歌将脑袋抵上他的后背,小声开口,“记得在桃源山上的时候,你也是每天亲手做饭给我吃,虽然你骗了我,但那时我们在一起,每天都很快乐。”她顿了顿,又说道:“席初,我的确很在乎翩翩,小白,苏玺,还有小艾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在乎他们是正常的。你是我的夫君,成天与他们争风吃醋,是不是有些蛮不讲理?”席初对“蛮不讲理”四个字无可辩驳。他会疯狂地嫉妒他们,因他知道韩月歌在乎他们是真的,她唯独对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翩翩说得对,韩月歌天生缺少了情窍。他可以向她索求任何东西,只有感情索取不了。她天生不会爱上任何人。如果有一天,她也有了心……“今日我想吃炒鸡蛋。”韩月歌用脸蹭了蹭席初的背,语气带着点撒娇,“动作快点,我饿了。”她说完,悄悄从席初的袖子里摸走神女镜,塞入自己的袖子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回到木屋后,她卷起袖子,擦着镜面,担忧唤道:“琼玉。”片刻后,镜子里出现了一名白发少女。镜女一脸后怕的表情:“月歌,他太可怕了。”“你说席初?”镜女点点头,想起什么:“你没事吧?”“我没事,你呢?”镜女摇头:“幸好我躲得快,但我能感觉到席初的杀意。”“他想杀谁?”“所有和你有关的。”韩月歌心尖一凛。镜女又道:“他强行压下杀人的念头,但不保证,他何时会再起这样的杀心。月歌,你先前说的那个法子,太过铤而走险,万一操作不当,你在他手中魂飞魄散了,便再也没有转世轮回的机会。”韩月歌表示同意。先前她还跃跃欲试,在见到席初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的席初,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月歌,我还有一法,你可以试试。”“你说。”“你是草木修出肉身,天生缺了一颗心,假如你一直悟不出这颗心,便没法渡过最后一劫,才下界来历劫的。通常所说的历劫,无非是历经重重劫难,我这法子倒称得上捷径,与历劫相比,过于轻巧,或许行得通。你寻一人,诱他自愿将心交付于你,你得了他的心,岂不是从此有了心。”韩月歌拍了下床榻,恍然大悟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这个法子称得上歪门邪道,她修的是正统的仙道,行善积德,累积福泽。夺取他人之心,实在有悖于她所修之道,她一时没想到,也实属正常。“可谁又会自愿将心给我?”韩月歌愁眉苦脸,“夺取他人之心,委实有点不道德。”七叶灵犀草至纯至善,天生不会害人,要韩月歌无缘无故去抢夺他人心脏,她自己这关就先过不去了。夺心一事,暂被韩月歌放下。席初将炒好的菜都端了过来,韩月歌忙将镜子藏到枕头下,动作慢了一拍,被他看到了。他并未说什么。韩月歌能从他身上偷走镜子,是他默许的。只要韩月歌肯留在他身边,他可以纵容她的所有任性。席初做饭的手艺极符合韩月歌的胃口,桌上的菜有大半都进了韩月歌的肚子,席初砌了一杯茶,递给她。喝完最后一口茶,韩月歌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吃饱了?”韩月歌不明所以,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