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狐言乌云密布的俊脸。奉律和舒阑:“……”羌城轻咳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拍了拍玄袍上并不存在灰尘,垂下眼帘乖巧地准备迎接老大的怒火。“我是这么让你们来拯救君上的吗?”狐言的眼神瞥向了演武场中僵持不下的情景,讥讽一笑:“还有,你们的修为是喂了猪猡兽吗?连我这么明显的靠近都没有察觉到?”猪猡兽是妖界特有的一种兽类,智力低下、好吃懒做且烂泥扶不上墙。修为被喂了猪猡兽的三人:“……”“我们来迟了一步,进不去。”羌城摊开手,眼神有些无奈。“术法不精就不要找借口,”狐言冷嗤,上前将手附着在结界上,一阵波纹闪过,那偌大的结界竟然就这样消失了,“君上只是设下了湖之结界而已,看似坚固无比,从外部反而很容易解开。修为只要到达炼虚境界即可,莫要告诉我你们连炼虚境界都没突破。”术法不精三人组再次陷入沉默。他们三人皆知,狐言在君上还是一名人修的时候就已经跟随在君上身边了,也是君上教导时间最为长久的人。君上对于狐言来说亦师亦母,狐言也是他们四个人中最见不得君上对他人低声下气、俯首称臣的人了。或许是与君上还是一名人修时候所经历的事情有关……奉律叹了口气。他见狐言有继续向前的趋势,忍不住唤道:“狐言,你逾越了!”狐言的脚步顿了顿,垂下了眼帘。“与你何干?”说着,又继续向前走去。“奉律说得对,”舒阑也是满目的复杂,他收起了手中的瓜子,姿态难得认真了起来,“狐言,我知晓你最见不得君上受委屈,可君上她心中自有计较!有些事,不是我们维护就能够解决得了的,如若可以,我们三个同样不愿意见到君上对他人俯首!”“君上姑且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羌城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并不愿意狐言去违背代岚的意愿。“那你们说说该怎么办?”狐言愤然转身,怒视着三人,“天地间唯一的鬼灵又怎样?难道活该受那鬼子的觊觎吗?若是定下了契约,没有了自由的鬼灵可就再也变不回人了啊!”他怒吼着,全然没有平时那样冷静自持。“可君上这些年也从未说过变回人修的事啊!”舒阑闭上了眼,表情有些悲哀。狐言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说到底,不过是心死而已。”可是他却没有再度向着代岚和雪赋尤的方向走去。往事演武场上一阵清风拂过,怪岩间挣扎生长的青松发出细微的战栗声。演武场上极为安静,就连场地边缘站着的四个人也同样安静到连细小的风擦过他们衣袍的声音都一清二楚。落针可闻。演武场上僵持的两人以代岚的叹息声结束了对彼此的角逐。一瞬间,她的一双眼睛又变回了一红一蓝的色泽,仿佛方才眼中的电光闪烁只是错觉。紧接着,雪赋尤不知为何闭上眼睡了过去。于是,这场看似毫无意义的切磋就此结束。代岚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一朵绽开的幽蓝色莲花缓缓合拢成为花苞,在她的手臂上化作了一抹莲花形的纹身。这是完全体鬼灵的伴生花,代岚将其称之为“忘忧”。花如其名,绽开便可使人陷入梦境,徘徊于天地生死之间,三日后中术者方能苏醒。“先将雪殿下送回血狱殿吧。”代岚面无表情地甩了甩衣袖,回头看见错愕的四人,竟连一丝解释都不曾给出,仿佛四人只是事不关己的陌生一样。“对了,将雪殿下送回血狱殿后,你们四人来落尘阁一趟,有些事情我需要交代下去。”如烟似尘。她恍如天边捉摸不定的云与风,语音消散在天地之中。等到四人回过神后,这演武场上哪里还有代岚的身影?“君上她……”舒阑喃喃自语,神情似是有些惆怅迷茫。“毕竟雪殿下对于君上来说还太过年轻,有这种结果并不意外。”羌城摇了摇头:“只是事关于万圣鬼子的事,只怕没那么简单。”“的确,”奉律也皱起了眉头,“听闻万圣鬼子跋扈乖戾,雪殿下这一遭恐怕只是他的试探,接下来的事情有得忙了。”“就是不知道君上的打算是什么……”狐言听到这一句话,沉默地垂下了眼帘。落尘阁。庭院内的梨花一如往昔地色白而清丽,满地的落英坠上了雪一般的色彩,衬得那黄花梨木制成的建筑更为典雅而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