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女子倒是有些手段,总能逗的小殿下直笑,甚至还因为争宠非要小殿下陪她吃饭,顿顿都陪,这不胡闹吗?
现在京城都传遍了太子殿下被一女子蛊惑,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传闻了!袁有道被气的心梗,几次三番暗戳戳提醒小殿下。
那天晚上,月色正浓,温年垂着眸,手指捻着从时岁那得来的玉佩,他垂眸看着玉佩上的纹路,心里不禁一阵奇怪,这玉佩眼熟,可又确如时岁所说,也不稀奇,而且时岁若真喜欢慕禾,他也不是没给过她机会,为何不在那天跟他走了?
难不成真是自己看错了?
温年坐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袁有道还第一次见小殿下那么认真的想问题,还有些欣慰,便没好意思打断温年的思绪,结果在旁边站了半天,温年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她居然把我做的糖醋肉都吃掉了?”
听着这话袁有道差点没以为自己聋了,于是又贴近了一点想确认一下自己的耳朵能不能要了,只听温小殿下又重复了一遍:
“她居然全部吃完了?”
那语气,既惊讶又欣慰。
袁有道:“……”
袁有道寻思着这样下去可不行,便壮起胆子说:“殿下,现在京都都传言,那时小郡主怕不是会些巫术,竟然能让您如此上心,我觉着——”
温年毫不在意,说:“随他们怎么想。”
袁有道一噎,改口道:“殿下,我去谷雨县略微打听了一番,太子妃的风评,怕不是很好。”
温年垂睫看着玉佩,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哦?是吗?”
袁有道:“听人说,太子妃早与一男子情定终身,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
袁有道还没说完,少年便打断,笑道:“袁有道,你跟我那么长时间,就学会背后说人闲话了?”
他语气不紧不慢的,像是跟人说笑,但是袁有道却知道,温年这会儿已经有点生气了。
袁有道说:“属下知错。”
“你若真是闲的没事,可以去把院子里的树给砍了。”
袁有道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噤声。
温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他向来不喜欢从别人口中了解一个人,更何况时岁就在他旁边,有很多时间自己去熟悉了解,干嘛要听那些舆论。
袁有道在心里叹了口气,小殿下平时看着做事毫无章法,却固执得很,也不容易被说服,这件事倒的确不能操之过急。
温年问:“那个慕禾,查的怎么样了?”
袁有道答:“自那日抢亲逃走后,半路折回了京城,如今在王将军家当门客。”
“哦?”温年笑道,“竟然敢来京城,看来当真是用情至深。”
袁有道为人忠诚,有勇有谋,温年很信任他,几乎与其无话不谈,袁有道很快听出了温年话中之意,便问:“殿下,要不我找个机会,把他除掉吧,以绝后患。”
少年微微扯了扯嘴角,只说:“急什么。”
没过多时,一位侍女端了一碗药膳前来,她明显是有些怕温年,身子略微发抖,行过礼后才慢吞吞说:“殿……殿下……这是圣上给您送的药膳……”
温年只是略微瞥了一眼那碗药,格外任性:“不想喝,倒了。”
那侍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殿……殿下……”
袁有道蹙了蹙眉,心道没用的,劝了好多遍,用了很多方法,就是不肯吃药,再好的药都不吃,求也没用的。
温年慢条斯理的说:“太医说,我这身子骨,若是不喝药,顶多活到二十五六岁左右?”
那侍女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伏在地上直颤抖。
“那也够了。”温年笑着说,“只不过在死前,我不好过,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大不了一起死。”
温年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可爱狡黠,抛了抛手里的玉佩,笑道:“对了,那黎玥不总说喜欢我?到时候就让她陪我一起死,黄泉路上,总得有个伴。”
袁有道:“……”
侍女:“……”
袁有道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好半天,突然想起了那个多事的太子妃,灵光一闪,问道:“那……太子妃怎么办?”
听到这,少年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垂眸看着手里的玉佩,不知道在想什么,从袁有道的视角,他半边脸都沉浸在黑暗里,晦暗不明。
过了好久少年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