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黎为暮带回昆仑时,他还不到十岁,稚嫩的孩童目光澄澈,面庞稚嫩。
最喜欢跟在她的身后,奶声奶气唤着“师尊”。
虞丘渐晚就这样亲眼看着他的眉眼渐渐长开,一点一点出落得姿容惊人,令人一见倾心。
罢了。
她想。
真要让他离开昆仑,起码也应等他将身子养好再说。
黎为暮睁眼之时,便是虞丘渐晚单手支颐沉沉昏睡的面庞。
两魇微红,薄唇娇妍。
他的确昏睡了片刻,拉过她的手也的确是无意之举,却在她伸手触上他眉眼的时候,已然清醒了过来。
却是没有睁开眼。
他贪婪望着她睡颜。
这样的场景,已不是头一此见。
从最初将年幼的他从苗疆带回昆仑时,他总是抱病在身,日日高烧难退,虞丘渐晚只好事必躬亲,甚至日日陪伴在他身侧。
然而随着他渐渐长大,身子康健不少,虞丘渐晚却是越来越少与他相陪,即使陪伴,也是遵从师徒礼仪,从来没有逾矩。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早已不满足单纯地师徒关系,只想奢求更多。
也唯有他知晓,更深月色时,他多少次地希望她能陪在他的身侧,与她同塌而眠,乃至……触摸她,亲吻她,甚至做那些更为亲密之事。
思及此处,他抬起手,化出一个半透明的玉白瓷瓶。
白玉瓶中,淡银色的液体缓缓流动,泛出星子一般细碎的光华,仔细探查,可清晰探出其中蕴含的浓郁龙魂之力。
如今他虽有龙魂,但要真正破除仙神的护体金光,还需其他材料。
如若贸然行事,只会被她察觉异常。
黎为暮只能用目光一点一点抚摸过她的眉眼,将她被他拢入怀中的手,更深地向自己带了带。
而后轻轻出声,带着几分颤抖。
“好冷……师尊,子昼好冷……”
虞丘渐晚双目未睁,仍然沉睡,却是无意识地俯下身,如同幼时那般,亲密地揽过他的脖颈,将他揽入自己怀中。
他于她颈侧轻嗅一口,心满意足。
合该如此。
师尊本就该全然属于他,为了引她怜惜,即使用些心机与手段,让自己重伤难起,又有何妨。
……
黎为暮转醒之后,在次日又发了热。
虞丘渐晚探出他额头滚烫的热度后,不住皱了皱眉,拉过一侧的被褥,将他仔仔细细包裹起来,叮嘱了一声耐心等等,转身离去。
很快,她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白粥回来。
瞧着虞丘渐晚将白粥递到他的眼前时,黎为暮不由恍惚一瞬。
最初被接回昆仑时,他身子弱极,日日高烧不退,缠绵病榻,那时的虞丘渐晚早已辟谷,但为了能让他吃得下饭,每次仙侍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时,她都会陪他一起用膳。
每当偶尔病得严重时候,他食不下咽,虞丘渐晚就会亲自为他熬制米粥,坐在他的塌边,一口一口耐心喂他服下。
……这已是多少年,她不曾亲自为他端来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