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他那时或许已经恢复了些许记忆,知晓自己便是扶望神君,肩负护佑天地的重责,却是悖逆人间人伦道义而行,偏执地占有她。
注定为世不容。
可他如今毕竟是神明之身,力达天地,既已撕下了“师徒伦理”的遮羞布,执意将她强留,便纵是他人想要拦阻,亦是拿他无法。
可在他将她拥入怀中时,她为何还是感触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戚之感。
他在悲伤什么?
下一刻,她眼瞳又是一缩。
恍若一缕天光破开云层,霎时催开万千华光,虞丘渐晚脑中一瞬懵然,呼出一道失控的气音。
膝盖随之一软,直接坠下。
扶望神君本就躺在她的身下,虞丘渐晚呼吸急促,即使完整依偎住了他,然而身子发软,连维持住平衡都成困难,只能徒劳抓住他的胸口,急促喘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过些许,用了些气力撑住他,仍是执意想要离开。
可他已经而后扣住她颤抖不已的身子,就着这般姿势,慢慢坐起。
虞丘渐晚视线模糊,呼吸亦是灼热一片,感觉到他的气息近在咫尺,亲昵地轻咬了下她的鼻尖,似是因为她屡次逃离而不满,低声问询:“渐晚不喜欢吗?”
虞丘渐晚在他后背划出一道道血痕,终于被他逼迫地抛弃了所有矜持与敬意,嗓音孱弱而破碎,带着哭腔。
“……混账。”
……
虞丘渐晚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扶望神君不在。
身子已经被清理过,除了微微酸痛外,察觉不到太大异常。
玉桌上,那方墨黑瓷瓶仍在。
虞丘渐晚望了瓷瓶许久。
而后慢慢坐起身子,穿好衣袍,忍住身子的不适,缓步走到桌前。
瓷瓶中瞧着只是一些细白的粉末,并无什么味道,也瞧不出成分,她又望了眼放在一侧的茶盏,却是许久没有将粉末倒入。
虽然扶望神君迫她至此,可这段时日下来,她并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邪祟气息。
即使她不愿意承认,可扶望神君神志分明清晰,亦是没有半分走火入魔或是堕入邪道的意思。
便纵与她……亲密至此,也没有邪秽之气。
虞丘渐晚持着瓷瓶失神,猝然听到殿门被人推开,猛然一惊,手中的瓷瓶倏然脱手落下,磕到茶盏边缘,将其中粉末磕了进去。
她急忙将瓷瓶归于原位。
想要再将掺了药粉的茶杯同样掩去时,扶望神君已然推开殿门,一步迈入屋中。
扶望神君似是并未察觉她的异状,见她立定原处,柔声询问:“可是还有不适?”
虞丘渐晚下意识想答“没有”,可是想到这人只要和她共处一处,就会不加节制无休无止,于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剎住,“嗯”了一声。
话罢,自己先不住面色微红。
在他当初还是黎为暮之时,的确因为生涩之故,时不时会不经意弄疼她,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又时时总结学习,她虽然总被逼得承受不住,但鲜少会有疼痛一类的感觉。